遞給疏桐道:“舒姑娘暫且用這個吧。”
看著那雙指節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疏桐愣了愣。
“這是沉香木,有驅蟲蛇的功效。”
——“這叫七星草,一種具有平肝安神效果的藥材。”
疏桐腦海中閃過那日在月牙泉邊的場景,再看韓青時,眼中又是一番探詢和疑惑。
韓青突然笑道:“舒姑娘要讓在下替你髻上嗎?”
疏桐臉一紅,慌忙接過木髻垂首插入發中。便有淡淡的木香自頭頂散出,縈繞口鼻,清沉安謐。
整好裝容後,疏桐便與韓青並肩同行。兩人一路無話,耳畔只有衣袍拂掃草木的窸窣聲響,以及草莖間秋蟲的細碎哼唧。
有一剎那,疏桐便恍惚行走在夏夜的蘆葦灘中,蘆葉葳蕤,河風清澈。她不由得側首看身旁的男子,卻不再是那張清俊如玉的容顏。
手心突然一暖,疏桐驚慌垂眸,便見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掌心交疊,肌膚熨帖,有種熟悉的慌張頓時湧上她的心底。
“舒姑娘,仔細腳下!”
疏桐這才發現,一道曲結的枯藤正橫在她的腳面,再邁一步,她必然跌個嘴啃泥。
第一八一章 一夜入冬
“多謝韓先生。”
疏桐有些無地自容,自己每每在他面前這般失態,著實丟人。
“何須致謝,舉手之勞而已。”韓青松開了她的手,微微欠身道。
相對尷尬,疏桐便以石拓需要自己作翻譯為由,快步走到前面與拉羅託、奎叔等人為伴了。
石拓看見疏桐第一眼,就留意到了她髮髻上的木枝,詫異道:“你的髮髻……?”
“我就說韓青今日為何不坐抬椅,原來他早料到這一路林木茂密。呵呵,舒姑娘的髮髻是被掛掉了吧?”蕭白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石拓當即明白了抬椅在林間行走的弊端,隨即便一臉歉然道:“這,卻是我考慮不周。”
“是我自己不小心。那抬椅坐著很舒服,我讓兩位大哥架在駝背上,大家走累了,都可以換著坐……”
這本是疏桐說來安慰石拓的話,誰知卻不幸言中了。
拉羅託在崑山穿行十幾二十年,按理說對這裡的地形山勢、飛禽走獸都是熟悉的,卻被一條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毒蛇叮咬了一口,他起初還不甚在意,擠壓傷口逼出蛇涎後,用自備的蛇藥塗抹了創口,堅持著說走出林子了再歇息,結果那條腿很快就腫了起來,無奈只得坐上了石拓做的簡易抬椅。
拉羅託被蛇咬之後,疏桐無意識的轉首去看慢慢跟上來的韓青。
韓青走近,聽眾人議論著拉羅託的腿,他面露詫色道:“怎麼會被蛇咬?那避蟲蛇的草藥不是拉羅託嚮導發給大家的麼?難道失效了?”
回想起先前他拉自己手的熟悉感,疏桐心下一動,上前道:“韓先生也是嚮導,想必對蛇咬傷有些經驗,能否替拉羅託嚮導看看腿?”
蕭白聞言眸光一亮,當即抱臂擺出了看好戲的架勢來。
“看看無妨,經驗到說不上。”韓青容色淡定。絲毫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這邊腳伕便忙退讓開來,韓青艱難蹲下身,捋開拉羅託的褲腿,將那腫得有些發亮的小腿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起身搖頭道:“沒辦法。”
疏桐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失望。
韓青又道:“我畢竟當嚮導的時間短,駝隊裡的奎叔不是老向導麼,他路途上見識多,說不定有辦法呢。”
眾人的目光便都朝奎叔望去。
奎叔怔了怔,隨即猶豫道:“辦法道是有一個。上次周忠被毒蠍子咬了,我看王公子先是用駝韁紮了他的手臂,給他服了蒙汗藥後,又用針刀將叮咬處的面板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