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便見王墨也脫靴上了床,當即掙扎開眼瞼道:“奴婢病了,公子也要在此間歇息?”
“正是病了,才更需要大夫的照料。”
說罷,王墨替疏桐取下已經變涼的熱水囊,轉身放回床旁的木幾,順帶吹滅了燈燭,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被他以玉荷這個藉口賴在一起同床共枕也有好幾日了,今日更沒精力和他辯解,疏桐只是掙扎著往床榻內側挪了挪身子,儘量和他保持距離。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睡意也來得迅速。卻在迷迷糊糊之間,疏桐忽然感覺小腹上一暖,竟是王墨的手掌敷貼在她的丹田之上。疏桐的身子不由得一僵,隨即便用手去撥拉他的手。
“桐兒別動。那水囊總歸是要涼的,夜裡我也懶得起來換水,就將就我的手吧。”
溫暖的掌心隔著薄薄的衣料,熨帖在小腹上,竟比時熱時涼的水囊更令人舒服。疏桐在心底掙扎一番後,終究屈服在了身體對舒適的貪戀中,陷入了酣沉的睡夢之中。
第一一四章 春筍初出
疏桐第二日醒來時,王墨已經不枕旁。
抬手撫摸腹部,疼痛已經徹底緩解。看著旁邊枕面王墨睡過的凹痕,回想起昨夜他用手代替熱水囊為自己敷貼小腹,疏桐心底便有些惶恐和害怕。
她不是在害怕他會乘人之危。同床共枕這些日子來,王墨除了偶爾會摟著她,並無其他過分的要求和動作。而她的心底,似乎有著比被王墨侵犯更深的害怕。
起床時,疏桐看見床旁木几上放著一個杏黃的錦盒。她拿過錦盒開啟來看,裡面竟是幾條女子護理癸水用的精繡月帶。
——“那也不過是湊巧遇到你來癸水,症狀合併著加重了些而已。”
想起昨夜月容說過的話,疏桐心下一緊,當即取了一隻月帶去了恭房。當她發現自己真的來了癸水,當即愣愣怔住。
這樣私密的東西,他都替她準備了?!
疏桐終於明白,她害怕的是自己。怕自己像昨夜一樣,因為貪戀舒適而放棄掙扎。說穿了,她害怕自己忘記銘心刻骨的仇恨,沉溺在王墨心計叵測的溫柔之中!
今夜,無論如何不能再與他同床而眠了!疏桐在心底告誡自己。與他保持距離,不給自己任何機會,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日上午,鍾叔拎了菜籃子出門買菜,剛離開不久,院門便被人敲得“砰砰”直響。
疏桐正要起身,權叔便道:“我去看看。”
明白權叔話底的意思,疏桐也就靜坐不動了。
片刻後,院門口便響起一陣近乎爭吵的大聲對話。
“快走吧,我都說了,我們不買春筍!”
“買一點吧,萬一你家夫人愛吃呢?”
“你怎麼知道我家有夫人?”
“大叔,你說哪家宅子裡沒有夫人呢?總歸不是老夫人就是少夫人……”
聽到這裡,疏桐不免心生疑惑,當即擱了筆往院門口走去。
門口立著一個頭戴斗笠的農人。他的肩上挑著兩隻大竹簍,權叔正推著他的竹簍趕他出門去。
一見疏桐,那農人便摘了斗笠高聲喊道:“夫人,過來看看我的春筍,晨起才挖出來的,又鮮又脆,涼拌、清燉、熗炒,怎麼吃怎麼好吃……”
疏桐一怔,這人不是石拓的保鏢石守則麼?!
疏桐當即上前道:“權叔,看他挖得辛苦。不如買一點吧?”
“我就是看鐘老弟已經去集市了。怕多買了春筍。我們吃不完。這菜蔬一類的東西,都不經放……”
石守則當即道:“大叔,這春筍能放的啊,只要不去了外衣。放幾日都沒問題。”
“以前就聽公子說鍾叔做的春筍釀好吃,正好買來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