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胡沁些什麼?我何曾……”他語聲一頓,腦子裡轉了個念頭,表情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只狀似尋常地起了話茬,“依你之見,大清的漢化該如何處理?”
兩人繼續慢悠悠往前走,徽音見她提及的事沒遭到反感,很是輕鬆地繼續道:“我其實挺搞不懂你們的,阻止漢化真的就能保持滿人的尚武之風,不會趨於墮落腐敗嗎?”她順手一指前面,“你看,那是八旗子弟吧,一看就是個紈絝!”
胤禛順著看去,身上不自主地溢位了寒氣,拳頭也捏了起來。
“況且……”徽音對這些根本無甚反應,在這世上人總是分好壞的,若沒有這些壞人、敗類的襯托,好人又從何談起?“漢化,也是你們自己願意的啊,看看選秀制度下的八旗女子,其溫柔婉約之態何曾輸給了漢女?有這樣的女子作母親,後代又如何養成祖先那般?還有啊,你們的宗室、貴族哪個家裡沒個把妾室的,其中漢女又佔了多少?後代人的血統,都是你們自己做出的選擇,所謂‘滿漢不得通婚’,其實早就徒有虛名了吧?”
胤禛聽出這語氣裡有些嘲弄之意,心裡雖然惱了,卻也明白此言非虛。他心知身旁的女子不是短視的,深吸了口氣問:“若如你所言,這豈非無法可想之事?可如不阻止,恐怕漢化得只會更快!”
“為什麼要阻止?”徽音眸子一轉,遞了個納悶的眼神,“滿人雖然在漸漸被漢人同化,但漢人如何不是在受滿人影響?”她轉而一掃街上,“你看,前朝時女子多穿漢裙羅衫,可如今……僅有一半了,旗裝的款式變動了之後,有錢人家的大都這樣穿了,我現在穿這一身出來,反倒招了不少看輕的目光。”
胤禛的政治頭腦不是蓋的,稍一想就懂了,他眼底光芒微動,一下下用扇子打著手心:“你的意思是,他們漢化我們,我們也可以滿化他們?”不過想想漢人博大精深的文化,他又有些不太確信了,“然……這事雖然可行,卻委實艱難了!”
徽音覺得滿人就是因為這種心態,才會對漢化頭疼而無法,當然,她不會直接說滿人是自卑心理作祟,而提了另一個疑問:“你的九阿哥養在福晉身邊,如今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可儼然已有了嫡子的風範,假如當年他是在作為格格的生母膝下長大,如今又當是何種模樣?”
這是一個例子,胤禛不喜歡心愛之人拿自己的兒子作比,卻知道她言辭向來犀利,所言也往往直戳要害,相處這麼多年了,他自然不會因此而發怒,但不舒服是一定的了。不過,擅長彎彎繞繞的他還是想到了其他的:“莫非小九給小七添堵了?你這是在給小七說話?還是……向我隱晦地告狀?”
徽音送了個白眼:“默默是我教出來的,若是吃虧了,那也是增長經驗,孩子們的事級別太低,我才懶得過問,有本事了就是英雄,沒本事……狗熊的名頭自個兒揹著就是,我不過擔個教養不力之過,其他的與我何干?”語罷,她只得自個兒補充道,“我舉了例子是想說,人固然有因血統之故產生些天生的偏向,但是最後會如何還是教出來的,這下你總明白了吧?”
“教出來的?”胤禛還沒從英雄、狗熊論的教養說法中走出來,立刻被後面那句話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心中幾個思量後,面上露出了些笑容,“你是說,滿人已經掌握了大權,怎麼教、如何教就由我們做決定,即使‘滿化’不能真正實現,但效果還是有的,而我們只要保證那效果有利就足夠了?”
徽音點點頭,眼中忽地劃過些懊惱之色,瞪了下邊上仍然眸帶亮光的男人,很是不爽地嚷道:“我上你的當了,好端端地說這些無聊的東西幹什麼?你不是帶我出來過七夕的嗎?居然乘我不備套起話了,陰險,太陰險!”
胤禛這次是笑出聲了,眉目間的神色都染上了輕鬆,有點小自得地側頭:“你總是警醒,若不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