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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對我們寫出的英文字母給予的評價是“鬼畫符似地。”為此,老王一再提升處罰量,從最初是兩頁飆升到二十頁。學校食雜店的本子也因此極為暢銷。

每次由於犯了錯誤而被罰寫英語單詞的同學都是在下午的自習課受罰,如果兩節自習課沒能寫完,就在第二天早自習繼續,並且是在教室走廊裡寫。走廊裡唯一可以進行書寫的地方就是窗臺。窗臺不夠寬,得一手託著本子,或者把本子撕成一張一張的,對摺,剛好夠寬。

在窗臺寫字的姿勢總是不盡人意,窗臺大約一米三左右高,寫字時需要身體前傾,大概成一百度角。我第一次接觸性技巧就是從這裡開始。當時我正趴在窗臺上寫字,中途扭頭看了旁邊的冉航一眼,剛好冉航也正扭過頭看我。冉航直起身子,推推眼鏡,悄無聲息地走到安振身後,悠地伸出雙手掐住安振的腰,露出一臉壞笑,肚皮在安振那並不豐滿的臀部頂了一下,說,老漢推車。 。。

整個學期,我仔細聽課一個多月,此後便幾乎都是在教室走廊裡度過的。最初那一丁點兒奮發向上的動力早已消失殆盡,我墮落了。期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敦促自己好好學習,但總是徒勞,我並非一個有毅力的人,我忽略了來學校的目的。

一個學期總共有四個月。第一個月有月考,第二個月有期中考試,第三個月還有月考,第四個月是期末考試。我對冉航說,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

在期末考試過後,有人突發奇想,更改了成績單,學校牆外的打字影印社因此紅火一時。我領略到了科技力量的重要性。

2003年的除夕夜非常熱鬧。夜色中的煙花炸得四分五裂花團錦簇。晚上七點整,挨家挨戶放著鞭炮,十二點又是一輪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十二年的鐘聲過後,我吃了餃子,心滿意足地睡了。父親,爺爺,大爺,哥哥下了飯桌又支上了麻將,愈戰愈勇。

我無時無刻不在錯過身邊的美景。

大年初一。早上六點多,折騰了一夜的人們還未甦醒。我走在街上,趕著去上廁所。路邊一男人放了個二踢腳,剛好我從旁邊經過。“嗵”地一聲悶響,二踢腳一飛沖天,“當”地一下炸開了花。二踢腳的下半部沒炸碎,被第二響爆炸時的能量震飛,十分精準地砸在我頭上,然後彈開。我一個激靈,撲嚕一下頭髮,繼續向前。這是個值得慶幸的事兒,畢竟它是炸開後落到我頭上,而不是落到我頭上之後再炸開。

我的鄰居,梁峰,韓志遠,韓智慧。他們三個是同門。我這個寒假就是日復一日地和他們一起去遊戲廳。前半個月玩兒得甚爽,後來我開始在吃喝拉撒中荒淫度日,盼望著開學。

三月一日。新學期。未過三日,我考試盼望著假期的到來,結果盼望著盼望著,三八婦女節到了。教師備課室是個陰盛陽衰的地方,女老師居多,所以婦女節這天全校放假半天。

中午放學後,我和安振還有張寶強在網咖玩兒流星蝴蝶劍。我扣著耳麥,聽著剛剛流行的一首歌,時有時無地“哼哼哈嘿。”

“看招,看招,小樣兒的,必殺了,你哪兒跑。”我嘴裡喊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螢幕。

安振說:“你完了。”

我說:“你準備買棺材吧。”

從右側的屋子裡忽然竄出一名穿著初中校服的男孩,風馳電制從我前面一閃而過,從窗戶跳了出去。幸好這是二樓,不算太高。屋裡的人被剛剛的一瞬間攻個措手不及。靠窗戶的一男孩站起身,探出半個身子到窗外,向下看了看,一臉笑意。

少頃,從樓下上來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在二樓各個屋子尋覓了一圈,欣然離去。

我摘下耳麥,扒拉一下旁邊的安振,說,真牛逼,你行麼。安振一臉無奈,說,不行,我都寧肯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