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那個盧眉兒,身出宦門,頗識禮儀,全部調到姐姐身邊,調教一番,做你的幫手。”李巖以退為進,心道,皇帝賜給我的歌姬,你不可能全部要走吧?
永穆公主本就是個心軟的人兒,聽李巖一番剖白,此時臉上已雨過天晴,緊繃的線條柔和起來,細聲問道:“巖哥兒,你真的願意將歌姬全調撥給我?”
李巖肯定地點點頭,一臉的鄭重:“姐姐,我昨日就知道皇上賜歌姬的事,昨晚我倆不是——?”
永穆公主聽到這兒,俏臉兒一紅,昨晚兩人情火焚天,抵死纏綿過了午夜……巖哥兒沒羞沒臊的,怎麼當著騰空的面說這事。
李巖轉身望著騰空,喟然嘆道:“哥整日文武兼修,心中唸的是家國天下,哪有時間在脂粉堆裡廝混,小妹你誤會我了!”
“巖哥哥,請原諒小妹,你知不知道,永穆姐姐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這麼快,我剛剛年滿十五,李巖臉上洋溢著從心底溢位來的喜悅。柔聲道:“這幾日,就不要去興慶宮了,安心調養,我每日給你煲湯。”
“嗯,我都是叫表哥進宮當差!”永穆公主有了李巖的關愛,心裡也是欣喜。
表哥,駙馬王繇,再過幾月,他見了永穆懷胎,會不會怒火中燒,口不擇言,上門……李巖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如壓了塊重石。
這次不是歌姬嬌媚的聲音,堂外有人高聲稟道:“小郎,李司業叫你們兄妹回府!”
44。出獄
李巖霍地站起,失聲道:“父親被釋放出獄了!”
父親出獄了,讓李巖喜憂參半,還不敢相信,轉頭向永穆公主問道:“姐姐,我父親李林甫官復原職,釋放出獄了?”
“是啊,惠妃娘娘差人傳了口信給我,今日釋放李司業,父皇特地讓你在家等著——”永穆公主話未說完,已被李巖猛地抱住,在她臉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李騰空也過來與他倆擁抱在一起。
“巖哥兒,你花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委屈,終於全了這份孝心。”永穆公主嗓子哽咽,為李巖擦去眼角晶瑩的淚花,心裡也為他高興。
“姐姐,我們兄妹回府,你將盧眉兒她們招呼進來,好好問問,怎麼安排她們學習帳薄,管理財務,你拿主意就行。”李巖倒是放得開,大方地道。
想來憑永穆公主的性子,她也不會將歌姬全部帶走,即使全部帶走,日後她身邊的侍女也要侍寢,左右也逃脫不了自己的手心。
先將小妹騰空抱上了鐵連錢的馬背,李巖翻身上馬,幾百來步路也是揮鞭疾馳,到了司業府,只見新漆的硃紅銅釘大門仍然緊閉,兄妹倆下馬從側門走進府內,李巖暗覺奇怪,父親不是回府了嗎,這麼低調?
司業府新任的管家武福迎了上來,臉上帶著笑:“李司業在精思堂等著李待詔。”
“嗯,謝謝武管家。”李巖腦海中轉過念頭,這武福會不會是武惠妃的什麼人,就算不是,也是宮裡頭出來的,以後得防著他點。
精思堂外,新近移植了兩棵桔樹,紅桔如繁星般掛在幽綠的枝葉間,讓人感到沉甸甸的喜悅。
一身深緋硃色小團花綾羅官袍,腰圍草金鉤,繫著銀魚符,身材微胖,面色白皙,小眼睛笑成了對豌豆角,不是李林甫是誰?
“父親!”李巖淚水驀地侵滿雙眼,鼻子酸,哽咽著喊道,前世今生,兩個父親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李岩心中總算了卻一個心願。
小妹騰空已經撲在父親懷中,靠在他的肩頭,哭個不停。
拍著女兒的後背,瞧著李巖,這一對為自己出獄奔走的佳兒女就在身邊,李林甫也有幾分動情,眼中隱隱有淚,安慰道:“騰空不哭,父親今日官復原職,閉門不出,就是為了跟你們兄妹三人好好聚聚,暢敘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