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的距離卻又不想再靠近。李雲尚起初說要用御殤丸時,她是有些擔心他身體的。但是現在……也許身體的傷比心傷要好醫一些。
搖擺不定時,時間顯得甚是漫長。終於走到往魅身邊,伸出手來,發出的聲音自己似乎都不太認識:“真正的御殤丸拿出來吧。”
往魅從湖面收回目光,見她識破倒也毫無隱瞞,從身上取出瓶子,無所謂地給她一粒。
“這是真正的要玩嗎?”穆小文問。
“當然是啊,我有什麼好隱瞞的,橫豎那些事與我無關。年輕皇上疼你,你要什麼,我又豈敢不給你?”往魅一副頑皮的模樣,輕鬆無謂。
“融入熬著的藥中,一樣會起作用?”
“會。這藥丸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物件,粗皮糙肉,能入肚就會起作用。重要的可是施功。”
穆小文沉默一下:“那麻煩您老當真施功。”
往魅撇著嘴認真想了一陣:“行啊,反正那小皇帝經常惹我,我也不喜歡他,不如他意也好。”
穆小文將寶貴的藥丸捏在手心,回到屋子解開蓋放下去,騰騰沸水中藥丸馬上不見了蹤影。一支劍刺過來,穆小文站直身子沒躲,任那劍從耳旁擦過,削掉一縷髮絲。
崔宇明的神情是恨極生痛:“你當真絕情!看出他是想假裝失憶來讓你安心,你就順水推舟讓他當真失憶,怎會有你這種人?!”
“這是為他好!”
“為他好?他要是知道你生生拿掉他珍貴的記憶,不知道該會有多心痛!”
“崔宇明你變笨了,都失了憶怎會知道這些?”
“你!……”
此時佔了上風的是穆小文,崔宇明反倒因著急和恨意亂了心神。可穆小文絲毫不會雀躍,反而因這樣的自己生出幾分寒意。
崔宇明的話幾乎是從齒間擠出來的:“原來最無情的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一個,而是你。你無情無愛,冷淡至極,自私之至!你只因為方墨對你有恩,你要回報他,才會跟他在一起。明明對皇上有感情,卻因為他做過錯事,便要化身正義之師懲罰他。你很好,你做的完美,做的無懈可擊,誰也不能挑剔你,自以為這樣就是正確,可是從來不管其他人的感受!”
“我從來沒那麼想過!”
“你當然沒想過,因為你不用想,你的無情是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怎會需要想?!”
“你以為你是愛情專家啊?!我懶的跟你說!”
崔宇明眼內冷意驀然加深,劍毫不留情地擱得更近了些,脖子上冰涼的觸感漫延至心。穆小文止住步,沉默一會輕輕說道:“我是絕意如此了,你要是真覺得我做的不對,大不了重新熬藥就是,我陪你們做戲。”
崔宇明咬了牙,連劍都有些顫。僵持一會,終究移開了劍。不看穆小文,轉身離去。
第二天晚上已到,即將是施功時辰。崔宇明護駕,往魅施功,而穆小文則是應李雲尚要求,為了讓她安心而親自目睹這一幕。
醒來的李雲尚保持著一天前的微笑,拉了她的手,安靜的臉上盡是滿足:“我所有事都安排妥當,你不用擔心。”又有些調皮,“只不過,醒來後我可能會忘掉之前的美好回憶,對你仍是有些嫌惡,你可能會有些受不了。”
絮絮叨叨的盡是些讓她放心的話,神情因為過度期待而歡欣得有些不正常。他想假意失憶,來讓她安心。可他不知道,眾人都打著為他好的旗子,生生地改變了他的決定,聯手奪去他向好的美好。
穆小文鼻子發酸,反手握住李雲尚的手。李雲尚身子一僵,驀地住口,神情有些難以置信,接著又小心翼翼地攬過穆小文,見她不反抗,便大著膽子將她摟在了懷裡。那種小心的程度,簡直像摟著一件易碎品,連呼吸都輕微地怕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