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做,他選擇在這段最煎熬痛苦的甚至是最後的時間裡和甘擎一起度過。
甘擎在醫院餐廳裡的那些話讓他感覺到甘擎內心的堅定和對他的信任,讓他再也狠心不起來,即使他的一切打算都是為了她好。
甘擎大概是墨兆錫一生中唯一的一塊軟肋,他捨不得,也做不到一次次辜負和傷害她。
在那之後的半個月裡,墨兆錫的身體狀況仍然不太好,低燒一直持續,咳嗽也不停,兩人終於鼓起勇氣去醫院化驗一下,結果檢查出是右手小手指在骨折期間沒有完全恢復好,不僅沾過水,還弄傷過一次,炎症併發,才導致了連續一個多星期的低燒。
手指經過一番讓墨兆錫連連倒抽氣的處理,甘擎本來準備陪他在醫院掛水,但墨兆錫決定讓醫生開些口服消炎藥,畢竟他現在還不能排除被感染的可能,如果發生什麼意外,豈不累及無辜。
甘擎埋怨地看他:“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手指是怎麼傷的了吧。別跟我說是車門擠的,我才不信。”
墨兆錫坐在副駕駛,衝她眨眨眼。
甘擎冷臉警告:“墨兆錫!禁止放電!”
墨兆錫無奈了,只好把那晚因為太過擔心她而做出的自殘行徑,還有二期檢查時遇到何仲,之後和他打了一架的經過如實報告。
甘擎聽了心疼不已:“你這半年進醫院都是因為我,之前的水痘感染,後來又骨折,
現在……變成這樣……對不起。”不過幸好之前那些症狀都是一場虛驚,這些天,她覺得他倆簡直都快得恐艾症了。
墨兆錫揉了揉她的頭髮:“你道什麼欠啊,難道你一定要和我計較得這麼清楚嗎?我都是你孩子的爸爸了。”
甘擎傻傻愣愣地搖頭:“不是。”
“啊?”墨兆錫表情誇張。
甘擎當真了,以為墨兆錫懷疑她肚子裡的肉芽不是他的種,狠狠瞪他一眼:“我是說,我沒有和你計較。”聲音越來越低,“我只是……內疚。”
墨兆錫捉弄她時的笑容陡然消失,空氣一下子凝重幾分,過半響,他突然問:“甘小擎,你愛我嗎?”
甘擎十分委屈地努了努唇:“當然愛。”
“那就不要內疚了。”他的語調輕快輕鬆,卻一點都不浮誇。
甘擎轉過臉,目光深深看他,再把注意力集中回前面的路況,小聲說:“那你也別總光說不練,對人對己雙重標準,你也不許再內疚才行。”
墨兆錫遲疑著沒點頭,他知道甘擎讓他不要內疚的不止是他有可能罹患艾滋病這單獨的一件事,還有二十幾年前那場從此將兩個人的命運緊密聯絡在一起的車禍。
那段時間的驚險波折過去,墨兆錫的炎症逐漸消退,小手指的傷恢復得一天比一天好,疑似艾滋病的症狀也基本消失了,甘擎一度快要忘記墨兆錫還處在艾滋病空窗期,可當發覺做三期檢測的日子越來越近的時候,她還是無法像墨兆錫一樣淡然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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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擎心煩意亂地下樓去買食鹽,居然在小區裡撞到了久未謀面的何仲,她來不及驚訝,下意識護住肚子掉頭就走。
何仲出現在這兒顯而易見是來找她的,不可能是巧合。
“甘擎——”何仲在後面追了幾步,輕易就趕超她,立在她的面前,“你先別走,我來沒別的意思,更不會再傷害你。”
甘擎避無可避,將信將疑用眼角看何仲一眼:“你有什麼事,請趕緊說。”
何仲低了低頭:“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嗎?”
春日的暖陽照得身上發燙,灑在甘擎披散的髮絲顯的愈加黑亮,咖啡廳裡一陣悠揚的鋼琴樂結束後居然響起他們五年前地下交往那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