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他是人,他有上學的權利!」
比起周書熠情緒激動,周慕予仍然是平靜的:「你快要十八歲了,怎麼還這麼幼稚?他是有上學的權利沒錯,但首先他是我養的,所以他要聽我的。」
「你,你不講道理!」
……
兩個人說話,沒有注意到鬱霜已經起床下樓了。
他站在不遠處的房門口,穿著睡衣和兔耳朵拖鞋,呆呆地看著前面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默默垂下眼簾,轉身回到房子裡。
——早該知道是這樣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存有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
院子裡玩耍的弟弟最先發現鬱霜,扔下皮球嗷嗚一聲跑過來。
「唉,你去哪?」
周書熠隨著弟弟的動靜轉身,周慕予也一起回頭,兩人看見鬱霜,均是一怔。
鬱霜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彎腰接住跑來的弟弟,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今天好早。」
弟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傻笑著搖尾巴:「嗷嗚!」
鬱霜蹲下來,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妹妹呢?」
弟弟轉了個圈沖小花園的方向汪汪叫,鬱霜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自家的小白貓踱著步子過來。
鬱霜抱起小貓,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它的臉:「爸爸給你餵早飯了嗎?」
貓:「喵——」
「好乖。」
……
從始至終,鬱霜沒有看周慕予和周書熠。
他不太想面對他們,剛睡醒的他情緒低落,害怕自己無法展現出乖巧懂事的微笑,索性選擇逃避。
他把貓放下,輕輕拍拍它的腦袋,說:「你們先玩,我去洗臉。」
「鬱霜。」周書熠叫他。
鬱霜沒有回頭,徑直走向樓梯。
周書熠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周慕予。
周慕予皺著眉頭,目光跟隨鬱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然後轉過身,閉了閉眼睛。
「他聽到了。」周書熠說。
「嗯。」
「你不去哄哄嗎?」
周慕予抬眼,目光暗了暗。
「你們現在是結過婚的夫妻,不是金主和被包養的情人,你說那種話,他聽到一定會難過,你就一點也不心疼他嗎?」
周慕予淡笑:「你倒是懂得不少。」
周書熠認真地說:「我只知道男人不應該讓自己喜歡的人傷心。」
對峙半晌,周慕予起身:「希望你以後也能像今天說的這麼做。」
周慕予離開後,長椅上只剩周書熠一個人。
還有一貓一狗。
周書熠後知後覺地消沉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甚至生出後悔。——他為什麼要多管閒事,還要勸周慕予去哄鬱霜,那是他們的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但是看到鬱霜失落的背影,周書熠還是想也不想地那麼說了。
周慕予可以混帳,可以傷任何人的心,但不能是鬱霜。鬱霜值得好好的被愛,不可以受任何委屈。
事實上,周慕予並不像周書熠以為的那樣平靜和遊刃有餘。
相反他步履沉重,心亂如麻。
上樓找到鬱霜,鬱霜正站在洗手檯前發呆,額前的碎發掛著幾滴水珠,眼角紅紅的,像是哭過。
周慕予想起周書熠說的話。
他讓鬱霜傷心了嗎?
剛才那些話並非全是他的本意,只是周書熠那麼重要的十八歲生日願望是關於鬱霜,並且是讓鬱霜離開他去上學。周慕予心裡不舒服,所以故意那麼說。
沒想到被鬱霜聽到了。
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