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少錦的訊息,第一個見他的人,應該是自己。他會查明一切,然後,讓一切順利回到原位。
雲歌看他再度沉默不言,不動聲色地將心中所想問起:“到時候,雲歌希望皇上可以平心靜氣聽聽張大哥的話,若雲歌並非皇上一心一意要找的人……”
“若你並非貞婉皇后,你想讓朕放你出宮是嗎?”秦昊堯頭也不抬,微涼薄唇邊溢位一句,他的確善於洞察人心,更因為對崇寧的足夠了解,他哪怕不必看她的眼神,也可以揣摩出她心裡的念頭。
“保護大食族是我的初衷,只是如今雲歌已經無法當一個純粹的巫女了,留在宮裡更沒有任何理由,若是皇上寬待,我會跟大哥一道出去生活。”雲歌明白自己已經無法繼續站在巫女的行列之中,被迫辜負了紅葉大巫醫的期望,但所幸大食族不曾因她而遭劫,如今完成自己該做的,她早些離開,才能將這座皇宮恢復成最初模樣。
她只是一個無意間闖入的過客,不管多久,她總要離開。
“好,朕答應你。”
秦昊堯果斷回應,他的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斬釘截鐵,甚至讓雲歌總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更不像是認真模樣。
但看他正在處理國事,她不忍再打攪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正想起身告辭。秦昊堯的低沉嗓音,卻在此刻傳來,將她攔下。
“朕有那麼可怕嗎?坐著吧,你問了想問的,朕正好也有話想對你說。”
再度被他識破,雲歌更覺一陣難堪,她暗暗舒出一口氣來,如今神色自如,不再心懷忐忑。
秦昊堯將俊臉轉向她,他答應讓她出宮能讓雲歌露出如此輕鬆神情,他不該是喜是憂,心中難免自嘲,卻不曾流露任何沉鬱神情,他說的平淡:“有件事瞞著你很久,當年你生了很重的病,朕不曾提及。如今想起來,也該讓你見見他們——”
“你想讓我見貞婉皇后的家人?”聞到此處,雲歌的心中落入些許沉重,上回無意間跟楊念打照面,孩子抱緊她慟哭,糾纏半宿,她雖然不忍,卻還是無法憑空接納突如其來的一切,接納這些全然陌生的家人。她根本無法在那麼瞭解貞婉皇后的親人面前偽裝,孩子懵懂幼稚,秦昊堯幾句話就騙過了,但若換做了別人,她如何堂而皇之地欺騙?!
“朕不會貿然做出你不喜歡的決定。朕的手下就在外面等你,半日之內就能抵達。”秦昊堯笑著起身,雙手覆在她削瘦肩膀上,低聲交代。
不知為何,他接下來的這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掃清了雲歌心目中的多少不安。她側過臉去,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黑眸幽深,卻沒有任何陰鶩陰沉的冷意,有的只是誠摯和懇切,滿目動容:“朕要給你看的,也是當年沒來得及給她看的,或許她對朕心中難免有怨恨,哪怕你不是她,朕也想將此事徹底瞭解。”
“我去。”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她眼神清明,嗓音清冷,答應了秦昊堯的話,對於一個尚不完全瞭解的男人,或許等待她的是龍潭虎穴。
她貿然答應出宮,興許會有危險,但她更想了解秦昊堯的心結,因為如今,他的心結也成了她的。
目送著雲歌走遠的身影,秦昊堯的臉上再無任何神情,唯獨黑眸幽深不見底,眼看著王鐳帶她前往宮門,他才總算安心。
她離開的太過倉促,原本他準備等她病情好轉再跟她說的,沒想過那年便是兩人陰陽相隔,情緣斬斷……
不管最終雲歌是否可以跟穆瑾寧一樣回心轉意,這件事是他欠她的,如今該讓她知道真相。
跟隨王鐳走出宮門,上了馬車,雲歌看著這輛馬車沒有任何馬伕,是由王鐳親自駕車去的,一定生怕外人將行蹤洩密,更覺她待會兒要見的人並不一般。
“姑娘在車上歇息會兒,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