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宦人家的婆家也瞧不入眼了。
虞氏正色,對幾個姑娘道,“你們記著,身為女子,幸福不是有多少榮華富貴,而是多少踏實、快樂的日子。做皇帝的女人看起來風光,可那後宮佳麗三千,個個都想得到皇寵,得寵的必竟是可數的三兩個,其他女子都得獨守空房。這過日子,就得踏踏實實,安安分分,相夫教子才是正經。你們既投靠了我,我便拿你們當自家的孩子,可不許想那些不切實的事。”
韓氏心裡敬重虞氏。雖是女人,就憑她服侍婆母,拉扯子女,還能襄助丈夫奔赴千里趕考,興旺一族,這樣的女人就令人敬重。“順姑,得聽老祖宗教誨,這些話是老祖宗活了大半輩子的經驗。”
後面的馬車裡,傳來田嬤嬤痛苦的作嘔聲。
素妍輕呼一聲,拿了裝有藥丸的竹筒,聞嗅片刻,遞給虞氏一顆。
虞氏道:“也給田嬤嬤、青嬤嬤一人一枚,怕又被巔得暈吐了。”
素妍喚了童英,令他遞給後面馬車的嬤嬤。
前面馬車裡,江舜誠正與虞建章父子說自己最初寫的《西嶺江氏祖訓》,讀了幾句,解說了一遍,還說了上回就“論家族興亡”為題做的文章。
虞建章意味深長,“姑父所著的書,字字精研,江氏人不懂,竟把最好的字句給刪了。”
江舜誠頗是得意,“我不管他們,我這一脈都是遵從這本《家訓》。回到皇城,我就令人修建一座祠堂,把《家訓》抄到牆上去。他們一個個都想榮華富貴。要把女兒送入宮,卻不知榮辱亦可繫於女子。敗也能繫於女子,讓‘江氏女兒不為妾’這條,自有道理。”
虞建章道:“侄兒只知,若是虞家當年唯我母親一人,我父親、四叔也不會受諸多磨爛、痛苦。”
這又是一場因妾室鬧出來的風波,嫡出、庶出子女自來就不合,幾乎所有大家世族皆是如此。
虞建章道:“待姑父修好了《家訓》。我也抄上一本,我們這一支,也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正祿、正豪,你們兩沒意見吧?”
兄弟二人彼此凝望。當即答道:“我們遵從父親之命。”
虞正祿已到雙十年華,至今都沒訂親,對他來說,能娶個好女子就心滿意足了。
虞建章抬了抬頭,這幾年來少有一次感覺到自己是一家之主。“知道就好。”
江舜誠道:“建章,你年紀大了,讀書只怕也看不進去。這樣吧,到了皇城,就幫你姑母打理幾家鋪子。待你學會了做生意,我們拿點本錢,你自己開店鋪做生意。到時候,在皇城再續娶一房嬌妻,把你們自個兒的日子和和美美地過下去,也好讓你姑母安心。”
虞建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
正祿、正豪兄弟兩面面相窺,沒提他們兄弟的婚事,倒是先提虞建章的再娶之事。
江舜誠道:“新皇登基,宮裡又會放一批大齡宮女出來,裡面會有晉地籍、又沒處可去的女子。到時候挑上一個好的做你的續絃。至於正祿麼……”他頓了一下,望著後面的馬車,“你覺得順姑如何?”
虞正祿一臉驚色。他沒近瞧,能被江氏族人逼著去學歌舞、規矩,只怕順姑也是長得好的,聽說她弟弟還是十里八鄉的神童江詩允。
虞建章笑道:“我們都聽姑父、姑母的。”
江舜誠搖頭,“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家之主沒主意、無見地怎行,如何支撐起一家?”
虞建章聽他一說,過往都是虞茂才對他的百般挑剔,無論他怎麼做都不滿意,索性什麼也不管,一切都由妻子阮氏打點。阮氏竟因他太過儒弱,自己抗爭無用,選擇了跳井自盡的法子來保全自己的兒女。“姑父教訓得是。”
江舜誠繼續念著《家訓》,每唸完一段,就問他們父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