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坐到他腿上。他近三十才娶了十六歲的小三奶奶,夫妻倒也恩愛,這幾年何氏又為他育有一雙兒女,與以前的日子相比,他更喜歡現在兒孝妻賢的生活。溫柔如初:“不高興了?”
“沒有。”
他笑著在小三奶奶嘴上點了兩下,“這嘴翹得這麼高,還說沒有。”
何氏是家中嫡女,雖上有姐姐,卻皆是庶出。何太太生了兩個兒子後,才得了她這個女兒,加上何氏這輩小姐裡生得最貌美,打小就被捧在手心裡。
江書鵬道:“你放心,待傳禮外出學藝,我就寫一紙休書給孟氏。今晨的事,你也聽說了,她也太不懂事,居然辱罵母親,就連小妹也被她訓了一頓。活脫脫就是一瘋婆子!不必跟個瘋婆子計較。自你進門,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何鉕喜色湧上眉梢。低低地“嗯”了一聲,抱緊江書鵬,她就覺得自己雖偶有不如意,但和其他姐妹比起來,自己過得是最好的。丈夫溫柔。又極疼她,從來連句重話都不會說,婆婆也是慈和的,雖然偶發脾氣,可之後還是一樣好。
“書鵬,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不急。你得慢慢養好身子。再生一個,我們就不再生了,每次看你受苦。我心疼!下一個無論男女,都別再生了,你看大哥、大嫂,生下三個兒子後,大嫂就喝了絕孕湯。日子也過得挺好。他們三個,我們四個……”
江書鵬捧起何氏的臉頰。輕輕柔柔地親了一口,將她橫抱懷裡大踏步往檀香木榻移去。
此刻的江舜誠正在書房給天龍寺的悟覺大師寫信,說自己某日攜女拜訪,說是女兒在外學藝之時,為天龍寺抄寫了後二十卷經書,又有一幅世外高人所繪的觀音想要請入天龍寺,如此云云,再細看一遍,並無不妥之處這才裝入信封,封口滴上紅蠟。
對大丫頭道:“明兒一早,你告訴大管家,讓他派個得力、精幹的人,務必要把此信親自呈到悟覺大師手上,另外,再請大師寫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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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記字畫鋪,二樓。
幾個喜好書畫之人靜默坐著,有字畫收藏的,有豪門貴公子,四個人坐等著張掌櫃說的畫中玄機。
當室內的光線較暗時,有人看到《追思》化成了一幅夜景,一輪明月升於紙上,盈盈閃光,而那畫中的少女只依昔朦朧地看到一抹倩影,荒蕪的漁村也是隱隱綽綽一片,當真如月下看景。
張掌櫃甚是得意,道:“諸位再看《漁村》與白日你們所見有何不同?”
幾個人掌著油燈,從頭到尾的細看,有人輕呼一聲:“這裡,這裡不同。你看這洞裡的老鼠出來了,那隻貓蹲在洞口,正待捉鼠呢。”
白天時,大家清楚地記得,那隻貓躲在牆下的草叢裡慵懶地蜷團睡覺,可到夜裡瞪大眼睛,全神貫注地抓老鼠,真是妙趣橫生。
“老張,你這畫從哪裡淘換來的,可真是好東西,畫好,有這幾樣其他畫不及玄妙之處,這畫就更好了。”
張掌櫃一想到素妍答應過,往後要出手畫作,定會找他。同行是冤家,這回他願意與關係最好的同行分享已是破例,誰讓這傢伙總是笑他,他的店裡就沒真正的好東西。
他神秘地指著上面的印鑑“嶺雪居士”。
眾人搖頭道:“沒聽過此人,但畫風細膩,這兩幅畫擱到一起,意味深長,神韻獨特,雖是一組,卻各有風格,無論怎麼看,這兩幅畫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看這日期,應是最近幾月的新作。”
有人問張掌櫃:“你認識此人?”
張掌櫃已經拿定主意,任誰問起,都不吐露半個字,拼命搖頭:“這畫是我輾轉得來的,至於嶺雪居士,我也不知是誰,但看著畫好,也就出高價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