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就見劉累的指尖如同冰雪遭遇炎陽一般,竟然瞬間融化其實說融化並不準確,因為冰消雪融,總會留下痕跡,要麼汪一地的水,要麼生成氤氳水汽然而指尖一接觸到“寂”珠,便即湮滅。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寂”珠繼續向前,劉累的**卻段段消亡,先是手指,繼而手掌、手腕、小臂、大臂
說肉眼可見,只是就仙人的感官而言,若在凡人看來,整條臂膀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群仙恰在此時反應過來,注目而望,都不禁大驚失色“此祟也!”
這就跟張祿在張堅向他展示的場景中,祟侵襲天上世界的情景一般無二
劉累一指點出,不但指上真氣,就連前撲之勢都瞬間消亡,忍不住就朝前一個趔趄。也幸虧這一趔趄,“寂”珠仍然保持著直線向前,就此擦著他的肩膀直飛出去,又約六七尺遠,這才倒飛回來,歸入張祿身周原本的軌道。劉累痛失一臂,難免茫然驚愕,動作就這麼緩了一緩其實在“寂”珠飛走的時候,他完全有機會別出另一臂,把張祿給滅了,只可惜浪費了大好的時機。
張祿嚇得後背上全都是冷汗。
但到了這個時候,倘若群仙還無動作,除非是故意要弄死張祿但他們滅祟之心甚堅,是肯定不會眼瞧著張祿死的。就見屏翳、蜚廉相向一招右手,便有一條鎖鏈在二人雙手之間霎時成型,隨即這鎖鏈飛捲過來,將劉累牢牢縛住。
一名後來的不知名的仙人舉起一掌,直向劉累額頭靈臺拍下,但掌在途中,卻被于吉縱身攔住。那仙人怒喝道:“何不謫之,欲使其復起耶?!”
瑕丘仲解釋說:“且先擒下,待天公發落。”
那名仙人聞言一愣,隨即就明白了。瑕丘仲嘴裡的天公,並非劉累,劉累只能說是“前天公”,他指的分明是張堅。張堅既應讖言,又搶班成功,從此便當接替劉累而踞於“天公”之位,成群仙起碼是眼前這些仙人的共主。這該怎麼發落劉累,當然得由張堅來決定啦。
原來這泰山之中,也有一處深穴,為古仙遺蹟不過已經被仙人都探索過了當下瑕丘仲建議,先把劉累押在遺蹟之中,施法禁錮,然後大家夥兒上天去向張堅稟報。分派既定,他這才得空轉過頭來問張祿:“汝適才所施,得非祟耶?!”目光中隱露猙獰之色。
張祿趕緊解釋,說這不是祟,而是用女媧五色石凝練了祟湮滅萬物的一部分功能。裴玄仁也在旁邊兒幫腔作證,說沒錯,祟時常會附著人身,襲擊張祿,其實他雖然還沒有登天,卻早就跟祟打過交道啦此事張天公也是知道的。
群仙這才釋然,瑕丘仲轉怒為喜,笑道:“如此看來,讖言必應此子。”
仙人們陸續飛天而去,于吉臨走前把手一招,就見一隻白羽雀兒翩翩從雲端飛下,一隻癩蛤蟆茫然跳出了草窠,隨即俱化原形就是白雀兒和步爵。于吉關照張祿等三人,說你們就暫且留在這泰山之巔,等我們上天去面見新天公,再決定該怎麼繼續教導你們。
群仙這一去,就是整整十來天,張祿他們都快在泰山頂上等煩了尤其想到劉累還被拘押在泰山之中,他真不會掙脫枷鎖,再度暴起嗎?這要是突然間衝出來,咱們仨恐怕連骨頭渣都剩不下啊!戰戰兢兢,好不容易等到了裴玄仁再度降臨。
裴玄仁對張祿他們說,張堅已正天公之位,天上的秩序也重新穩定下來,而且張堅已經孤身前往泰山中的古仙遺蹟,跟劉累談好條件啦。
張堅之所以能得群仙擁戴起碼得太歲、瑕丘仲那一派的擁戴靠的是立誓應承,必滅祟且彌合天隙,絕對不會養祟貽禍。他也跑去跟劉累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你的**我也明白,群仙大多無進取之心,對於二度飛昇不抱什麼期望或許得等到眼瞧著幾個仙人壽盡而滅,才能體會到緊迫感,從而幡然改圖吧但我,其實也是想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