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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來。

然而敲門聲卻未再響,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準備再度躺下的時候,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薄淵爵。

猶疑了良久,傅深酒才滑了接聽。

“阿酒,我在門口。”是薄淵爵嘶啞的聲音。

心口緊了緊,傅深酒不確定地問了聲,“薄大哥?”

“恩,是我。”薄淵爵將聲音放柔了些,“阿酒,我在門口。”

意識到薄淵爵在說什麼以後,傅深酒從床上翻坐起來,光著腳就下了樓。

從貓眼裡看了眼外面後,傅深酒這才將門拉開。

眼中佈滿紅血絲、一臉憔悴的薄淵爵愣了下,這才將唇間快燃完的香菸摘下扔在地上、用皮鞋將其捻滅了。

傅深酒這才發現,地上已經堆了好些菸頭。

“你在這裡站了多久了?”傅深酒心頭哽了哽。

薄淵爵亦看了眼腳邊的那堆菸頭,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四個小時以後的飛機,想著在這之前也沒什麼事,就想著過來陪陪你。”

展唇笑了笑,他補充道,“可我知道你最近忙著找工作,又要照顧梵梵,很辛苦。我怕打擾到你休息,所以一直在這裡等著。”

他的語氣尋常。

傅深酒的眼淚卻驀然就滾了下來。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帶著質問般的倔強,“那你為什麼又要敲門?”

薄淵爵的神色僵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滿臉的無措。

他抬起手,笨拙地去擦傅深酒臉頰邊越來越多的眼淚,“對不起,阿酒,我……我只是再也忍不住,就是想看看你,我……對不起。”

儘管眼淚一直流,傅深酒仍舊倔強地睜大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薄淵爵。

她像是沒有聽見薄淵爵的解釋似得,聲音冷硬,完完全全的質問語氣,“你為什麼不選擇一直站在門口?你為什麼要敲門?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為什麼?你說你為什麼這樣做?”

傅深酒失控了。

薄淵爵擦不干她的眼淚,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眸色中全是驚惶,卻也有心疼。

他無措地抿了唇,然後滿臉自責地開口,“阿酒,你別哭了,我這就走,我不該打擾你。我……我這就走。”

傅深酒扶在門上的手驟然捏緊,死咬著唇瓣兒不再說話。

薄淵爵眸中劃過黯然,面龐上的自責隨即被震痛取代,他又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要離開。

可他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側過身對傅深酒笑了一下,唇片兒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來。

他說,“阿酒,再見。”

說完,他猛然轉身,再也不看傅深酒一眼,抬步往電梯口走了。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傅深酒的眼淚決堤,渾身突然就失了力氣,順著門框滑坐在地。

她圈著自己的雙腿,將臉龐抵在膝蓋上,不讓自己哭出聲。

愧疚感將她所有的理智都沖塌,她強抑住那股子想要追出去的衝動,告訴自己要趁著這個機會狠心下來。

她不能……再耽誤薄淵爵。

不能再耽誤別人了。

可是,薄淵爵為什麼要這樣出現在她面前,為什麼要讓她知道他在門口站了一夜只為見她一面?他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心疼?

眼淚都快流乾、意識都變得混沌的時候,傅深酒恍然聽見有人叫她。

“阿酒……”

傅深酒猛然抬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薄淵爵。

他沒走。

或者,他回來了。

薄淵爵站在幾步以外的地方,強牽著一抹笑容,維持著小心翼翼、甚至卑微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