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再生的肌膚會更美。”他道。
“那我今晚可以下榻了吧?我躺得好累。”背靠著床柱,杜冰雁接過瓶子把玩。
他盯著她手肘上的傷許久,才點頭道:“暫時別做什麼工作,可以下榻走一走。”
已是黃昏時刻了,炙熱的黃沙地開始拂著輕柔的微風,為白天的狂炙掃去些許熱辣感。
白天太熱,入夜太冷,也只有在這時刻會怡人些。
天空與大地相輝映成一片金黃的王國。貧脊的邊疆地帶看不到華麗多彩的江南美景,也沒有北方有的廣闊豐美草原。在這西北一帶,除了沙漠,還是沙漠。草原只長在靠北的地方,而軍帳駐紮的百里內,全是黃沙;只有她的藥帳好風好水的靠著樹林,而林子中珍貴的有一池湖水。沙漠中的夕陽是很壯觀的,天與地相連的地平線圍著灰色的界線,隔成兩個極強的對比;地表上的金黃沙丘,配合著天空大夕陽的暈輪與一片華麗的霞光,沒有任何遮掩的,極目望去是四面八方與地表相連的天際!而天空則像是一片倒了混合油彩的抽象色塊的大畫布。
蕭瑟又華麗的美感讓人直想落淚,而夕陽是一天中最盛妝的告別式。
杜冰雁坐在一塊平滑大石上,屈著膝,雙手環著膝頭,楞楞地看著那輪已失了熱度的刺目大太陽。它好美!此時她才深深明白自己的內心對天地有著怎樣的渴望。
“我希望我是男人。”她幽幽的嘆息。
“我可不希望。”他的目光追隨不遠處的一隻孤傲黑鷹,它有力的雙翅伸展在天空雲端,在它的領地來回巡視,睥睨百禽的迴旋,不容許任何小輩在它面前招搖。
杜冰雁也注意到了,倒吸了一口氣。
“好大的鳥兒呀!”而且狂猛又危險,江南沒這類鳥兒的!
“那是鷹。”他道。
她的眼光立即轉向他肩頭的鷹形紋飾。他正是鷹軍之首呢!忍不住在心裡細細比對。畢竟實物比較誘人,她嚮往的抬頭看著。它像他!孤傲又自負。她的繡工出色,也許可以描繪鷹的雄姿來繡一件衣服,一定適合他……老天!她想到那兒去了!
“它要走了!”她低呼,努力阻止自己內心的胡思亂想。替袁不屈做衣服的人不該是她!她不能再想下去。
“走!咱們去追它!”驀地,袁不屈抱起她,奔向他專屬的馬廄,一時起了遊興。
但這可嚇壞了她!老天!眾目睽睽之下呢!再與他共騎夕陽下,她與他的名聲就毀了!
真的!她相信明天以後她的處境會很慘!
“袁——將軍!”
她已被丟上馬,還沒坐穩,他的座騎立即像一陣風似的奔往樹林而去,要不是他已摟住她,她早摔下馬一命嗚呼了!
他看來很開心;因為他的雙眸不再深沈,閃著狂野的兩道光芒,意氣昂揚地往目標策去!她著迷的凝視他發光的面孔,突然覺得兩人的心好接近!在所有的防備面具卸下後,他,一個功業彪炳的大將軍,也只不過是個寂寞又熱情的男子而已。
一如她這個十八年來被禮教外衣包裡的大家閨秀,在褪去一切的裝飾後,她有著渴望,有著熱情,而她,是如此寂寞!
不自覺的,她將身子全依向了他,緊緊摟住他的胸膛,欺騙自己:這胸膛是自己今生的依歸,她尋到了!
沒有明天,沒有未來,沒有李玉湖,什麼都不要去想!今天的她不是那個事事為人著想的杜冰雁,只是一個渴望愛的女人!
“看,那是黑鷹的巢。”
袁不屈已勒住馬,掀開蓋著她的披風,在她耳邊低語,氣息輕輕拂過她髮梢,語氣很輕柔。
她先是楞楞的抬眼看他,捕捉到他眼眸中的溫柔!只見他低吟了聲,猛地像黑鷹掠食雲雀般,兇猛的擒住她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