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說話,也沒有勇氣將頭伸到樓梯外往上看。
忽然雲英扯起我就往上跑。
我暗暗叫苦,在這種時刻,這樣的舉動豈不是在刺激綁匪?
果然,三哥幾步追上來,揪住我的右手猛地一扯:“是你搞的鬼!我打死你!”
雲英急了,揪住我的右手使勁一拖。我只聽到咔嚓一聲,左肩膀頓時撕裂般疼。
特麼的,脫臼了!
可還沒等我呼痛出聲,雲英突然一腳踏空。臉上只來得及閃到一道驚慌失措的表情,身體便從樓梯邊緣歪了下去。
“雲英!”我想拉住她,可脫臼的左手根本不聽我指揮。
緊接著傳來“咚”的一聲鈍響……
“雲英……”我的心都快從喉嚨裡蹦出來了,正想撲到樓梯邊往下看。三哥一把鉗住我的後頸將我拉到他身邊,用五四手槍頂著我的臉,厲聲問:“說,那是什麼東……”
話還沒說完,手槍從中間斷成了兩半,貼在我臉上的槍口啪的墜地。
三哥拿著只剩下半截子的槍,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你是妖怪嗎?”
“她不是……”
答話的不是我,而是站在他身後,用手扣著他喉嚨的青涵。可能是晚上沒卸妝的妝的緣故,青涵眼底的眼線有些暈,身上還穿著綠色恐龍連體睡衣。
“霖霖,你的戒指呢?”耳朵旁又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我扭頭循聲看去。
白知秋站在樓道上方,睡眼惺忪,頭髮亂糟糟地支著。腳上趿拉著白色棉拖鞋,身上只鬆鬆垮垮地披了件黑綢金絲睡袍,露著白皙的胸膛,兩條結實修長的大腿在袍下若隱若現,剛從被窩裡爬出來似的。
慵懶優雅,面如冠玉,像草原上懶洋洋俯視臣民的傲氣獅王。
“被人搶了。”我輕聲道。
聞言白知秋走了下來,邊走邊揉拳頭:“搶我妹妹的戒指,其罪一。讓我妹妹受驚,其罪二。擾我清夢,其罪三。我心情不好,其罪四。”伸出手,五指扣住三哥的頭頂將三哥的身體像布娃娃一樣狠狠地朝樓道上一擲。然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回身朝那個被摔得暈暈乎乎,正努力站起身的倒黴綁匪走去,“這兩天我正好需要人肉沙包,其罪五。五罪並罰每罪百拳,霖霖,該揍他多少拳?”
我根本沒心思和他鬥嘴,在綁匪的鬼哭狼嚎地呼痛聲中飛快地往樓下跑。才跑到一樓拐角處,就看到雲英跪在地上,正嚶嚶地哭。她身上沒傷,可她身旁卻躺著一個人。
眉眼深邃,很帥氣的一個少年。
從脖子到小腹癟了下去,殷紅的血液正從他的黑襯衫裡不斷滲出。
他靜靜地躺在地上,看到我,嘴巴徒勞地張著,像是想說些什麼。
“白老師……我掉下來的時候加加衝過來抱著我……”雲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抱著我……”
我跑過去俯□,想檢視加加的傷勢。
加加忽然抬起手抓住我的胳膊,喉嚨裡擠出一道聲音:“雲英……很傻……”
原來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輕風拂過琴絃,空靈瀟瀟,讓人心曠神怡。
不知是因為心痛還是因為胳膊都被他拉得刺痛,淚水模糊了雙眼,我點點頭:“我知道她傻,我會照顧她,你放心,你放心。”
加加看著我笑,慢慢鬆開手,閉上了眼睛。然後不見了,他癟下去的身體,他周圍那些鮮豔的血跡,都消失了。
只有一張古琴他原來躺著的地方擺著,古琴琴身支離破碎,幾乎斷成了幾截。
86、第五章
雲英伏在碎裂的古琴上;哭得很傷心。我根本不敢安慰她;因為覺得心裡有愧,充滿著那種連累別人;害別人最寶貝的東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