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掉的罪惡感。更何況;被我害死的是雲英愛的人。
忽然;一個人輕盈地從天而降,落到我面前:“哎呀呀;這不是琴靈伽納籮?沒度過初生劫麼;真慘?”
抬頭一看;是墨九。
一件貼身的黑色風衣;黑色漆皮亮面褲;一雙高筒馬克靴。雙手拎著四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綁匪。
將四個綁匪丟到旁邊疊成一堆;用帶著柳釘手套的手指一撩額前飄逸的頭髮,故意露出耳朵上一枚淡藍色的耳釘,眼波流轉,瞳孔裡藍汪汪的光微微閃爍。唇邊浮起一絲妖嬈的笑:“小平凡員工,幾天不見,想沒想我?”
“你認識這把琴?”我問他。
他笑笑,在雲英的怒視下用腳尖撥弄了一下破碎的琴身:“我是本城的妖靈之主,當然認識。這隻琴靈百年前跟一個義大利傳教士來到河南,18歲病死,死後魂魄無法迴歸故里,附在墳邊的桐木上做了樹靈,後來又做了琴靈。去年居然提前得道修成人形,法力低微。若不是本城在我的管轄之下,他早被其他妖靈吸盡修為。妖靈初生都有一劫,看樣子他沒熬過,可惜,是隻聽話的琴靈。”說著,張開五指指,“既是沒熬過,妖魄浪費了也是可惜,給我吧。”
妖魄是妖靈的魂魄,沒了魂魄妖怪也活不成。看他的舉動似乎是要吸加加的妖魄,我得了一驚,忙躍起身一撞。
他順勢將我抱住,挑挑眉毛:“小平凡主動多了,居然投懷送抱。”
抬頭望著他:“妖魄還在,能不能救活?”
這一追問,墨九原本揚著的嘴角不知為什麼忽然斂了斂,然後道:“不能吧。”
“不能吧?吧是什麼意思?”
臉上又漾出了燦爛的笑容,伸出兩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兩百年,兩百年的修為才能換回他一條命,前提是先要完美的修復琴身。現在恐怕只有兩個人能救他,一個是易道,一個是白知秋。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好。兩百年修為誰捨得,小平凡你一世才多少年?”
老闆能救加加這有幾分可信。但白知秋憑什麼救加加?雖然他有青涵那樣的神人跟著,但他畢竟是個人類。會生病,會流血,餓肚子時臉色也會不好,他用什麼救加加?
“老豹子,搶了別人的修為,敢在我面前現身了?”
樓梯上,白知秋繫著睡衣腰帶走了下來,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身後跟著無精打采的青涵,青涵手上拖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軟綿綿的綁匪三哥。
墨九微微頜首:“大人,本城的黑道尊我為保護神,求我護他們不受怪力亂神戕害。他們犯錯自有人間的律法制裁,大人不必大動干戈,髒了自己的手。”
“老妖怪,說得真好聽。”白知秋一揚手,青涵將手上的人隨手往樓下一丟。
墨九輕輕將人接住,往人堆頂上一扔,笑道:“實力就是面子,多謝大人賣我個面子。”
白知秋和墨九是怎麼認識的,有什麼過節,我管不上。但是墨九說只有白知秋和老闆能救加加,即便我再討厭白知秋,也得放緩了語氣,問白知秋:“哥哥,你能救加加嗎?”
我聽見白知秋嘆了口氣。
走下樓梯,他攬住我的肩膀,將我從墨九懷裡拖了出來,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然後輕聲道:“每次你肯好言好語地叫我,必是有求與我。”
突然抓住我的左臂一用勁,疼得我吸了口冷氣,額頭瞬間滲出一層冷汗。但疼痛感很快褪去,原來脫臼的胳膊已被他接好。
將剛才被搶走的指環重新套在我的手指上,然後用我最厭煩的懶洋洋眼神打量著我。他總是這樣,每次發現我要做傻事時眼神就會特別懶,像個無所不知的神,高貴地反襯著我的愚蠢和魯莽。潛臺詞是:你又要犯錯,犯了錯只有哥哥我幫你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