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只是我想不通,為什麼幾十年後的自己會變得這麼瘋狂?這女人雖然漂亮;但這世的她死了,下世轉世也一樣。再荒唐些;像秋芳生那麼做也無不可。”
白知秋看著我;蒼白的臉上溢開寵溺的笑;暖得像冬日的陽光,右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她和別人不一樣;她是我的霖霖,沒有誰能替代。我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只願她開心。這些年我突然發現自己浪費了不少好時候,就該早點尋到她,把她養大。同她打打鬧鬧玩玩樂樂,下世歷劫也就值了。我又不是神,不管前世後世,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不再經歷別離漂泊。”
心頭一暖:“哥哥。”
那邊莫寧可抱著雙手,靠在牆上,神色嘲諷:“所以你貪心,特意讓她歷經九九歸真之難,想讓她抵了這世天罰。”
依舊盯著我的臉,笑容溫柔地快把我融化:“百年之後我還會尋來九生花固魄,人間的風景有這頑劣的妹妹陪著看,還有什麼所求?”
莫寧可嘴角的笑容一僵:“為她逆命盤?稍有差池則神棄,你瘋了!”
瞥了他一眼,笑得一臉燦爛:“下一世你就知道,我瘋還是沒瘋。”
掃了我一眼,那張神似白知秋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我不會知道。”
“你會。”嘴角揚著笑容,白知秋靠到椅背上,“你又不是神,遲早會懂做人的快樂,敢不敢打個賭?”
淡淡一笑,莫寧可答應:“和自己打賭,有意思,我一定贏。”
扭頭,眼睛迷迷糊糊而深情地看著我:“沒了記憶的人和白痴沒有區別,我已經贏了,他卻看不明白。霖霖,等我老了變糊塗的時候,你要是敢嫌棄我,我就……”說著話,緊握的手慢慢鬆開,垂落在扶手旁,眼睛裡的光亮散了去,眼皮緩緩合攏。
“哥……”我輕聲喊。
沒有回答。
心臟一陣絞痛。
身體像是被凌遲,每一處經脈都在抽搐,大腦除了窒息般的絕望什麼都感覺不到。
無法承受他死亡的痛苦,即使這次的死亡只是個假象。
不能沒有他。
沒有哥哥我還怎麼活?要是哥哥真的死去,我一定也和他一起死。
接過醫生手中的寶寶,莫寧可走到產臺前,見太師椅擋路,便抓住屍體的肩膀往地上一扳。
那一刻驚得我幾乎魂魄出竅。
那身體的前半部分像一副人肉殼,整個兒同骨頭分離,被扳得往地上一倒。身體中間早已被融化得稀爛的內臟嘩嘩朝四周流瀉直下。身體的後半部分早已被腐蝕乾淨,太師椅上,只剩被血染得模模糊糊的骨架子還好端端坐在椅子中間。
眼淚再次從眼裡滑了出來,我突然間無法控制地嚎啕大哭:“哥哥!!”
他是笨蛋麼!他是笨蛋麼!!!我一個人生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幹嘛要拖著這副不斷融化的身軀守在我身邊!!!稍稍離開得慢一些,可是要隨這具身體一起死在民國的啊!!他不知道他只是血肉之軀嗎,他不疼嗎!!他又不是神……
傻哥哥!!傻得出奇的哥哥!!!
“嘖……”嫌棄地皺了下眉頭,莫寧可抬腳將太師椅和骨架子踢到一邊,然後把寶寶放在我眼前,“哭什麼,你這身體也撐不住了,快看看你的孩子。”
悲痛的感覺暫時被抑制住,朦朧地看向身旁的寶寶。
抱在醫用襁褓中,很小的一團。紅彤彤的面板,微翹的小鼻子,明亮的雙眸眨巴眨巴的,好奇地與我對視,眼角還掛著一滴眼淚。
“首林。”我喊。
“嗚……”揮了一下小手臂,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首林。”哭泣出聲,大悲之後的大喜,簡直讓我承受不來,“乖,媽媽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