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了。
屋外狂風咆哮著向窗門撞擊,不時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連屋架子都彷彿在顫抖。儘管門窗緊閉,仍給人一種狂風近在咫尺的感覺,好像它隨時都可能像一頭髮瘋的野獸般衝進屋子來。
“要下雨了?”我問白知秋。
“沒事……”
話音剛落,窗戶猛地被風吹開,剎那間,屋內飛沙走石,塵土飛揚,桌子板凳滿屋亂飛。
“他媽的,”醫生按住器械盤大罵,“該死的風,竟敢打斷我的工作!”
“轟——”還嫌不夠熱鬧似的,震耳欲聾的雷聲貼著房頂滾過,彷彿要把整個屋頂都壓塌。
欲哭無淚,人和妖怪的孩子就這麼不受老天待見?還要出多少花招折磨我才算完?
拍了拍我的手背,白知秋猛地起身朝門外走去。
頓時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看到了一副清晰的脊椎骨和肋骨,就那麼清晰地露在體外,被血肉融化的汁液染得紅彤彤的。虛的血毒不僅腐蝕了白知秋的手臂,還腐蝕了他的後背。守著我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忍著這種非人的痛苦?
哥哥……我的好哥哥……
拉開門,他大步走到門外,仰頭大聲吼,猶如獅王憤怒地咆哮:“以前的人你們動便罷了,可霖霖是我白知秋的命!各路仙妖魔神聽著,今天誰敢動她,我白知秋髮誓,棄神墮魔,千年萬年,必追殺你和你子孫到黃泉之極!”
話音落,風漸漸安靜下來,雷聲消聲滅跡,烏雲散開,許久不見的陽光從窗戶斜著照進房屋,一室亮堂。
微微點頭,白知秋對著天空說道:“謝謝各位。”
說完轉身,抬起手在門口莫寧可的額頭上奇怪地比劃了幾下。就見莫寧可像被打了一拳似的,抱著頭蹲□半天不出聲。
然後白紙回到產床邊,低頭對我笑了笑,蠟黃色的臉上汗珠簌簌往下淌:“沒事了,再堅持一下。”
吸了吸鼻涕,我勸道:“哥,你讓醫生給你打點麻藥吧,止疼。”
“可算長了點心,懂得關心哥哥了。”坐到板凳上,身體無力地靠著產臺,握住我的手,“虛的血太毒,會把這具身體腐蝕完,麻藥不管用。”
“哥……”我哭出了聲。
騰出手給我擦眼淚:“哭什麼,又不是哥哥自己的身體。哥哥會趕在身體死亡前離開,在冥界等你。”
“嗯。”
花執的身體也已經快融化殆盡,我不得不離開民國,這意味著我將拋下首林和易道。我捨不得丟下他們,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也不知道易道能不能照顧好首林?
千般不放心,萬般不捨,胡思亂想著,終於聽到醫生說道:“是個男孩。”
隨後耳邊響起道嘹亮的哭聲,幸福的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央求白知秋:“哥哥……抱來給我看看……”
“護士洗好會抱來給你看的。”白知秋一動沒動,回答得有氣無力,嘴唇上已看不到半點血色,叮囑道,“霖霖,哥哥先走一步,別怕,莫寧可會安排你跟來的。真不放心,雖說他是我的前世,但他畢竟不是哥哥我,又因做秋芳生時自盡,被罰今生封住七情記憶。我雖幫他解開些許力量,但他心中無情,照顧你必定不那麼盡心。”
儘管知道他的身體是臨時的,但看到他垂死的樣子,我心如刀絞:“哥……以後你去世之前先把我打死吧……別再嚇我了……”
蒼白的嘴角扯了扯:“小丫頭真懂事了,明白哥哥的重要性就好。”
☆、第十六章
這時;莫寧可按著太陽穴;從門外走了進來。
眸子冷清的掃了白知秋一眼:“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就算沒想起來你也不必擔心;莫家人說話算話;一會兒我定當穩妥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