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花琳琅斬釘截鐵地拒絕。
“哦?”我笑了笑,“那就等著花素見餓死,到那時,街頭巷尾議論的就不只是你搶了姐姐的丈夫,而是你逼死姐姐奪了她的丈夫。另外這還不是唯一的條件,爸爸也必須為二姐做兩件事。”
花琳琅嘴一跺腳:“傻子,你怎敢……”
“我答應登報。”插話的是肖起良,他搓了搓頭髮,低頭悶聲道,“是我對不起素見。”
花素見恨恨地看向他,一跺腳:“不行!”
這時,一直沉默的花君年吸了口煙:“琳琅,聽你丈夫的話。出去。”
花琳琅還要說什麼,只見花君年“啪”的敲了下菸斗。
花琳琅眸中閃過些許心虛的神情,她還想說什麼,被肖起良連哄帶騙地拉了出去。
直到房間裡安靜下來,花君年才吸著菸斗再次開口:“你要老夫為素見做什麼?”
我正色道:“第一、您答應二姐的,以後讓她和八位少爺一樣做主子。”
“這個自然,她是老夫女兒,離婚後自然歸老夫照顧。”
“第二、請您去看看二姐,陪她三天。”
他朝我看了一眼:“為什麼?”
“因為她是您女兒,她現在決意求死,她沒母親,您不陪她度過最難熬的日子,還有誰呢?”
“很好,”聽我這麼說他再次抬眼看了看我,“素見是老夫的女兒,老夫自會心疼她。你呢,花執,這陣子你做事低調,是想留在花家的樣子。現在跑來替花素見說話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你是聰明人,為什麼做蠢事?”
“我是花素見的妹妹。”
“妹妹?”他含住菸嘴又吸了幾口,才慢慢說道,“小鬼,想必你生前受了不少罪,才如此留戀我花家的榮華富貴。”
老狐狸,看樣子他已知道我是什麼東西。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看他接下來想演什麼戲。
“想不想一直做我女兒。”他問。
誰稀罕做他的女兒,再過幾個月日軍就會攻佔租界,上海也會一片混亂。我必須趕在那之前,找個機會坐船逃到南美去。不過眼下我還不得不對花君年虛與委蛇:“老爺怎麼知曉我的身份。”
“這你別管。只要幫老夫做一件事,以後老夫定然拿你當素見般好好對待。”
“什麼事?”
“對付莫寧可。”
“老爺,你太抬舉我了。我是一個小鬼,上輩子窮死的,沒半點本事,哪堪重用?”
花君年沒做聲,連頭也沒抬。
忽然,毫無預兆的,腦袋掠過陣撕裂般的疼,像有把鋸子在來回拉一樣,疼得我登時就捧著頭跪在了地上。
“沒有慕容先生下的骨血引,老夫哪敢讓你這小鬼呆在花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花君年輕聲一笑,“你既附在花執身上就得受老夫牽制,老夫讓你生便生,死便死。小鬼,花家的飯不是白吃的。”
166☆、第六章
只要是人就有恐懼,能戰勝內心最深處恐懼的人有很多;可花素見不在此列。
經過花君年三天陪伴;花素見終於肯吃東西。花君年對花琳琅的偏心顯而易見,花素見雖然笨,這點她還是明白的。停止絕食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害怕花君年父權的淫威;連死都不敢死。
用別人的恐懼強迫別人不準死,這是我從白知秋那裡學到的方法,很卑鄙,也很有效。
但花素見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憐憫也好;良心發現也好;花君年總算發了那麼一點點善心;安排花素見和我在花家準備花琳琅婚事期間到雁蕩山遊玩散心,同時躲清靜。
事實證明,心情不好時旅行不是個好主意。折騰到雁蕩山,頭五多天花素見都縮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