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馬,朕甚是喜愛,然,花期畢竟短些,不知你張小姐可否施展才能,為朕留住這一抹秋色乎”
蕙畹忙跪下道:
“臣女接旨”
心裡卻道,這楊紫青的性情,真是一點兒沒變,還是老招數,想幹什麼,從來都是含沙射影的點出,看似委婉,實則霸道非常。楊紫青揮揮手道:
“胡康,請張小姐西暖閣作畫”
張雲昊被皇上這神來一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悄悄看向楊紫安,楊紫安心下也疑惑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可想起西暖閣案上那株奇美的菊花,心下暗自思量,就他看來,皇上雖覺蕙畹眼熟,卻也不會真的看出來,想當初,自己尚且沒認出來,如何接觸時日不多的皇上,就能看破呢。
想到此,略略定神,待要在此等著蕙畹,恐是不行,只得和張雲昊一起告退,出了宮門,叮囑張雲昊先行回府,自己卻在宮門外等著蕙畹。卻說楊紫青之所以留下蕙畹,一個也確實喜歡那株名品菊花,另一個,心裡卻也疑惑非常,那一雙瀲灩的眸子,何曾在旁人臉上看到過,不免有些猜度。
胡康卻有些暗憂,這首一見面,瞧皇上的神色,對這位張小姐就有些不一般,可名分早定,今後若妄動心思,免不了落一個君奪臣妻的惡名,且,這個臣還是親如兄弟的楊紫安,平安王之子,這可是大大的不妙,轉念又一想,自己不免草木皆兵了,就是皇上素來喜那有才情的女子,也不至於掂量不出這裡面的輕重,且張蕙畹雖出色,也不過十多歲,尚未及笄,那裡有那後宮女子的風情,自己大約多慮了。
楊紫青今天心情甚好,即使不是一人,然,這個張蕙畹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感覺,卻很微妙,雖然也想看看她的繪畫功底,但楊紫青也發自內心的想去接近她,這種接近,他很清楚,並不帶有齷齪,彷彿一種彌補,更彷彿追憶,也說不太清楚。
紫安和張雲昊告退後,楊紫青緩步進了西暖閣,沒讓宮人通報,故也未驚動蕙畹,一跨進西暖閣,楊自清目光就不禁柔和起來,張蕙畹正站在暖閣一側的書案上作畫,偶爾抬首,目光打量著對面紫檀香几上,那株難得一見的玉堂金馬,上品名菊,後面立著兩個伺候筆墨水丞的宮女,見到皇上進來,兩個宮女就要行禮,楊紫青微微一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做聲,自己卻悄悄走了過來。
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淹沒了腳步聲,到了蕙畹身後半步站住,低頭看她作畫,卻發現這丫頭作畫和別人手法不同,手裡卻沒有湖筆,只拿著一個彷彿墨的頭上尖尖的東西,細細描畫,非常快速,很快,香几上的菊花輪廓已經躍然紙上,深深淺淺間,將菊花層疊垂墜的花須,描摹的甚為逼真,可見此女畫工卓絕。
略略靠近些,楊紫青嗅到一股淡淡的似蘭似麝的香氣,從她身上氤氳而出,若有若無,卻清雅非常,楊紫青不禁暗暗吸了口氣,不想卻驚動了蕙畹,蕙畹猛的抬起頭,才發見不知何時,楊紫青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一股霸道的龍誕香盈鼻,蕙畹急忙退後一步,側身一福,楊紫青卻拿起她放下的黑色畫畫的東西,仔細端詳片刻道:
“這是何物”
蕙畹又略略退後半步道:
“眉墨”
楊紫青一挑眉道:
“眉墨,做什麼用的,瞧著比我用的墨細小一些”
放到鼻子嗅了嗅道:
“彷彿有一種花香”
蕙畹暗暗翻白眼,心道你老婆那麼多,竟不知畫眉的東西,真真可笑。面子上卻仍恭肅的道:
“乃是女子畫眉之物,臣女讓宮女姐姐們尋來削尖了用的”
楊紫青瞥了她一眼笑道:
“你倒有意思的緊,竟用這東西來作畫,真真稀奇”
蕙畹心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這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