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紛紛表示贊同。
偏偏這時,王氏跳出來大聲反駁道:“不行!怎麼能讓李紈那個害死珠兒的罪魁禍首來掌家!我不同意!”
黛玉聽了,只是低頭微笑。她早就知道王氏一直不喜歡李紈,還時不時給李紈立規矩,磋磨李紈。
讓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婦人整日過得像塊朽木一般,一點生氣都沒有。
邢夫人這時不用再讓著王氏,直接瞪了她一眼:“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賈母也完全忽略了她,又轉而對黛玉說道:“丫頭,外祖母想向你借兩個丫鬟,將王氏看管起來,可以嗎?”
“外祖母和我客氣什麼!”黛玉說著,側過臉看向藍蕊和雪雁,“你們倆就留在這裡,輪流盯著王氏,別讓她壞了事。”
“是,姑娘!”藍蕊興奮地應了下來。
她早就看王氏不順眼了,現在可以親自看管她,簡直像是天上落下來餡餅一樣。
王氏看著藍蕊一步步靠近,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
事情商議得差不多了,賈母這才感到自己頭疼得厲害。她痛苦地錘了錘自己的額頭,疲憊地揮了揮手:“你們都散了吧!回去把院子裡的人好好清點一番。年紀到了就都放出去,該配人配人,該榮養榮養。”
這話的意思便是讓他們回去清點院子裡的人,要把王氏的勢力從賈家徹底拔除。
榮國公府的下人們幾代發展下來,冗員眾多,這次正是清理的好時機。
賈赦、邢夫人和賈政相繼離開了賈母的院子。
賈母頓了頓,又對黛玉說:“玉兒,你出去尋琥珀,讓她帶你們去安置王氏。”
黛玉恭敬應了聲“是”,正打算出去叫人,王夫人卻攔住了她,陰惻惻地盯著她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是啊,什麼時候呢?
黛玉不禁陷入沉思,開始回想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經歷。
“大概是上京途中,有郎中診出我身帶胎毒之時吧。”
王夫人聽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從那時起,黛玉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難怪黛玉一直以來對她都是恭敬有餘,但並不親近。
賈母也插話道:“玉兒,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呢?”
“外祖母,那時我剛到國公府,人生地不熟,誰也不認識,甚至連外祖母都是第一次見。如果那時候,我就貿然告訴您,我懷疑是國公府裡的人給我孃親下毒,您會相信嗎?”
黛玉直視賈母的眼睛,十分堅定:“不,您不會相信。相反,以後我在這國公府中將會步步維艱,處處受人排擠非議,嚐盡寄人籬下的苦楚。甚至,會真如王氏說的那樣,熬不過十八歲便血枯而亡!”
賈母聽得心驚膽戰,她下意識地不敢順著黛玉的描述細想下去,那樣對她來說太過殘酷。
“不!不會的!你是我的外孫女,在外祖家怎麼能說是寄人籬下呢!”
呵呵呵——
花廳中響起王氏諷刺的笑聲,彷彿在嘲笑賈母不敢面對府中的亂象。
“去罷,都去罷!”
賈母終於支撐不住,踉蹌著站起身,走進了內室,背影顯得格外蒼老和無助。
黛玉目送她離去,隨後冷冷瞥了王氏一眼,對藍蕊吩咐道:“先堵上嘴,我這就去找琥珀姐姐。”
“不能!你不能這樣做!”此刻王氏已經有些瘋魔,不停地掙扎著,“我是這國公府的掌家主母!你不能這樣對我!”
黛玉可不會被王氏這副樣子矇蔽過去。
她湊近王氏,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不需要裝成這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掉以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