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搖搖頭:“人心難測,誰能看透?我只是靠常理去推測而已。”說著他長身而起,“走吧,沒熱鬧可瞧了,不如去聽琴。”
“聽琴?”褚剛有些莫名其妙,“公子什麼時候喜歡上音樂了?”
“三天前。”任天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身向李白告辭。帶著褚剛來到外面,但見日正中天。任天翔登上租來的馬車,向褚剛示意:“去夢香樓。”
夢香樓這日沒有云依人彈琴,一下子冷清了許多。看到任天翔這個豪客上門,老鴇自然滿心歡喜,不過聽他說是來找雲依人,老鴇頓時為難起來:“實在對不起公子,依人今天身子不利落,所以不會見客。”
任天翔賠笑道:“還請媽媽好歹通報一聲,就說任公子求見。若雲姑娘依然拒客,那我就只好抱憾而回,不敢再來叨擾雲姑娘。”說著將一錠銀子塞了過去。
老鶴聽任大翔言下之意若是被拒絕以後都不會再來。她當然不願失去這個客人,只得答應:“老身去試試看,若我家姑娘不答應,公子可改日再來,老身一定幫公子說合。”說完扭著蟒蛇般的腰肢,如風而去。
雖然得到雲姑娘特許。可以任何去聽琴,但任天翔還是特意等了三天才來。他知道如果操之過急,會令對方不珍惜與自己見面的機會,如果拖得太久,又會讓雲依人心中剛燃起的一點曖昧之情變淡。
不一會兒老鴨滿而春風地出來,臉上像開了朵花,嘴裡沒住地叫著:“恭喜公子!賀喜公子!我家姑娘聽說是公子求見,精神立馬好了大半,吩咐老身速請公子進去!”任天翔心中一寬,知道離最後的目標越來越近。
隨著老鴨來到後院的廂房,卻見雲依人歪在榻上,對他的到來似乎並不怎麼在意。老鴨奇道:“咦!姑娘方才還好好的,現在為何又懶在榻上了?”
雲依人面朝裡躺著,懶懶應道:“我覺著渾身無力,雙目暈眩,實在不便見客,還是讓任公子回去吧。”任天翔知道這大美人並不是真的不想見自己,只不過是三分猶豫和七分矜持,才使她做出這種欲拒還迎的姿態。當下笑道:“我知道雲姐姐病在哪裡,若姐姐信得過,就由小弟來給你診治。”
聽任天翔自稱會治病,而且還知道自己病在哪裡,這多少激起了雲依人一點好奇。她轉過身來,斜靠在榻上間:“你知道我病在哪裡?”
任天翔笑道:“姐姐這是富貴病。你整天呆在夢香樓這奢華之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鹹不操心淡不過問,跟養在金絲籠中的小鳥有何區別?金絲籠再怎麼奢侈華美,鳥食再怎麼精緻美味,又怎麼及得上籠子外面的廣闊天地?所以籠中的小鳥無論照顧得多麼仔細,依然會生病甚至夭折。我不希望姐姐做籠中的小鳥,所以今天特意來接姐姐出去放鬆半天。連馬車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姐姐起身上路。”
雲依人心有所動,嘴裡卻還在猶豫:“我也常常去夢香樓外面啊,無論賣綢緞的錦繡莊,還是賣胭脂的彩雲閣,我都常去啊!”
任天翔笑著搖搖頭:“夢香閣是個小鳥籠,洛陽城則是個大鳥籠,多少人一生都被關在這鳥籠之中,追名逐利,醉生夢死。請問姐姐有多少年沒有走出過這座燈紅酒綠、喧囂繁華的城市了?你是否還能想得起這座城市外面那廣袤無垠的原野、清澈見底的小溪、星星點點的野花和自由飛翔的小鳥?”雲依人兩眼迷茫,目光幽遠地望向虛空,黯然嘆息:“我自七歲被賣到這夢香樓,就再沒走出過這座城市,這座城市外面的世界。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這座城市外面的世界。”
“所以我今天要帶姐姐走也這座城布,去田野、去山川,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任天翔拿出了不由分說的決斷,“這座城市外面那清新自由的空氣,就是治好你心病的良方!”
雲依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感被突然激發,如火山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