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遠嫁沃羅西的侍從!”任天翔又驚又喜,連忙拱手道,“長安城變化不大,只是比過去更加繁華。不知先生家中還有什麼親人?若信得過任某,我願為先生帶封家書,給長安的親人報個平安。”老者神情似有所動,遲疑片刻,低聲道:“那就有勞公子了,你少待片刻,待我稟明殿下,容你們在此歇息一晚,等我寫好家書,明日一早再送你們回去。”
任天翔點點頭,悄聲問:“殿下心情似乎很不好?”李福喜微微嘆道:“殿下這次千里迢迢來到崑崙,原本是要拜請在此隱居修行的無塵禪師,去首邑沃羅西城弘揚佛法,誰知卻發生了這等變故。有人不僅要阻止殿下敬佛,還要以血腥和殺戮來恐嚇殿下,難怪殿下憤怒了。”
任天翔有些不解,低聲問:“沃羅西人不是崇信古教麼?殿下怎麼會來拜請一位佛門禪師?”李福喜對任天翔代傳家書的承諾十分感激,加上對方就要離開沃羅西,也就無所顧忌,低聲道:“古教勢力極大,尤其是黑教,已隱然威脅到沃羅西王室的地位。殿下從小受母親薰陶,信奉佛教,對先祖霍祖諾都將佛教引入沃羅西,為沃羅西帶來幾十年的強盛嚮往不已。是以有心扶持佛教以擎制黑教,可惜佛門弟子受黑教排擠迫害,不是遠避他鄉,就是蓄髮還俗。其他修行的佛徒修為不夠,還不足以與黑教上師抗衡。所以殿下這才千里迢迢到崑崙山中拜請在此隱居修行的無塵禪師,誰想反而害了這位佛門高僧!”
任天翔聞言心中一動,不由回頭望向身後數丈外的菩提生,想了想卻又搖頭。菩提生突然抬頭對他微微一笑,淡淡道:“佛爺正有此意。”
任天翔有些意外:“你怎知我在想什麼?”菩提生微微笑道:“佛爺若連這點神通都沒有,豈敢孤身來沃羅西弘揚佛法?只可惜你見佛爺這骯髒模樣,實在不像是佛門高僧。你卻不知我佛有三千化身,可隨遇而變,以點化眾生。”
任天翔十分驚訝,他方才與李福喜小聲對話,因涉及沃羅西政教隱秘,所以特意避開了眾人,菩提生離二人足有三丈遠,實在不該能聽到。不過要他相信菩提生真有順風耳的神通,還不如讓他相信對方身懷高深內功,聽力比常人敏銳百倍。他想了想,笑道:“大師若真是我佛轉世,就請變個讓人肅然起敬的佛門高僧模樣吧。”“這還不簡單?”菩提生說著轉向李福喜雙掌合十道,“請借佛爺一件僧袍和一把快刀。”
菩提生的話似乎有種不容拒絕的魔力,李福喜略一遲疑,連忙吩咐一名武士去取僧袍和快刀。武士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就捧來了準備獻給無塵禪師的嶄新僧袍,連同自己腰間的匕首一起捧到菩提生面前。菩提生也不客氣,接過匕首、僧袍轉身便走,來到河邊將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將僧袍放在岸邊,手執匕首縱身跳入了河中。
有武士在失口輕呼,河裡是崑崙雪山上融化流下的雪水,冷逾冰雪。常人用它洗洗手都覺得森寒刺骨,沒想到有人竟敢跳入河中洗澡。片刻後菩提生從水中冒出頭來,就見他那寸長的短髮和亂糟糟的鬍鬚已不見了蹤影,光溜溜的腦袋像個新剝的雞蛋。在眾人驚詫的目光注視下,他赤條條跳上岸來,仔細將新的僧袍穿上,然後緩步來到李福喜面前,雙手合十:“請施主替貧僧通報殿下,就說泥婆羅菩提生求見。”
任天翔見他不過剃掉鬍鬚和新生的短髮,換了身乾淨僧袍,卻像是徹底變了個人,於肅穆威嚴中隱含佛門慈悲,隱然如傳說中的佛子威嚴法相。從冰涼的雪水中出來,渾身上下卻不見一絲水漬,更沒有半點哆嗦和顫抖,令人不由懷疑他是否真有莫大神通。李福喜似乎也為他這片刻間的變化震撼,忙道:“大師請少待,老朽這就替你通傳。”
待李福喜進帳通報的當兒,任天翔忍不住小聲問:“大師,你……你真是菩提生?”菩提生微微一笑:“名字不過是個記號,貧僧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