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甚至還耐心開導丁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想你爹爹既然放心讓你領隊,就說明這點貨在他眼裡不算什麼,蘭州鏢局肯定賠得起。”
“這點貨是不算什麼,但蘭州鏢局的招牌卻賠不起!”丁蘭怒道。
“難道全部戰死就能保住招牌?在實力懸殊、毫無勝算的情況下將貨交給匪徒,和拼死抵抗,最後鏢師被殺貨物被搶,前一種只賠錢,後一種除了賠錢還要賠命。除此之外鏢局還要負責照顧戰死鏢師的妻兒老小,這對鏢局來說損失顯然更大吧。”任天翔在危急時刻,反而鎮定得與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稱,“如果我是你,就要先保得大夥兒性命,再圖報仇。如果不問勝算,要做英雄與十倍於己的匪徒硬拼,除了殺死幾個匪徒,激起匪徒們的殘酷報復,我看不出有任何意義。”
丁蘭六神無主,不由將目光轉向了阿彪。阿彪一挺胸膛,大聲道:“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咱們雖然人少,也未必就不可一戰!”
任天翔一聲嗤笑:“對不起,我忘了咱們這裡還有個大英雄。乾脆你去跟沙裡虎單挑,要是萬一贏了,匪徒們一害怕,全都跪地求饒也說不定。”“你……”阿彪漲得滿臉通紅,但單挑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可是,我們怎麼能相信那些匪徒的話?”老成的阿豹慎重地問。
任天翔笑道:“那些匪徒不辭辛勞守在這荒涼酷熱的大沙漠中,顯然也是求財。如果不必動手就白得一批貨物,為啥要激起咱們的反抗拼個兩敗俱傷?”眾人發現,任天翔有種瞬間看到問題本質,並在第一時間算清利害關係的能力,經過他這一說,眾人立刻有所醒悟。一名老鏢師也對丁蘭道:“小天說得在理,如今實力懸殊,與其大家都為這批貨陪葬,不如先活下去,再圖後事。”
“我第一次走鏢,怎麼甘心將貨物拱手送給匪徒?”丁蘭心有不甘。任天翔不以為意地勸道:“在明知輸定了的賭局中,還不顧死活拼命加註,那是白痴才幹的事。”
眾人正在商議,就聽遠處那匪首已不耐煩地高呼起來:“商量好沒有?再不交出貨物投降,我就要動手了。”
任天翔見丁蘭依舊猶豫難決,一跺腳:“行了,這事我替你應付,儘量將損失降低到最小。”說完翻身上馬,徑直迎上緩緩逼近的匪徒。
眾匪徒見有人迎上來,便在數十步外勒住了馬。任天翔拱手問:“不知哪位是沙裡虎?”一個魁梧彪悍、黑鬚如針的大漢縱馬越眾而出,調侃道:“老子就是沙裡虎,怎麼現在才想起攀交情?”
任天翔沒有理會對方的調侃,平靜道:“要我們交出貨物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們留下給養和牲口,咱們只交貨物,不交兵刃、鏢旗和牲口。”
沙裡虎眼裡閃過一絲揶揄,抬鞭往四周一指:“如今這形勢,還輪得到你們談條件嗎?”任天翔嘴角又泛起那種獨特的微笑:“我們雖然深陷重圍,逃生無望,不過如果拼死一搏,肯定能拉上幾個朋友墊背。沙當家是想兵不血刃就拿到貨物呢,還是打算搭上幾個兄弟的性命來換?”
“你在威脅我?”沙裡虎冷冷問。任天翔無辜地攤開雙手:“不敢。我們深陷重圍,但求保命。只要沙當家不欺人太甚,我們自然願意交出貨物。”沙裡虎略一沉吟,朗聲笑道:“好!我答應你!沒想到你深陷重重包圍,依舊能面不改色,了不起!你們可以留下足夠的給養和牲口,並且不必交出兵刃和鏢旗,只要將貨物留下來就行。”
任天翔拱手一拜:“請給我一點時間,我們會盡快辦妥。”“沒問題,我可以等。”沙裡虎寬容地擺了擺手。由於是勝券在握,他沒必要趕盡殺絕,將鏢師們逼成困獸之鬥。
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商隊的老闆也知道這批貨物定是保不住,與其為財送命,不如獻出貨物保命。他雖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