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原來是任兄弟!”阿普指向對面的一座小院,“我家就在那裡,以後你若還有什麼東西要賣,儘管來找阿普,我一定給你個公道的價錢。”
任天翔心裡在暗罵奸商,臉上卻堆滿笑容:“一定一定,小弟在龜茲人地生疏,能遇到阿普大哥這樣的好心人,那是小弟的福氣。”
阿普拍拍任天翔的肩頭:“以後任兄弟遇到難處,儘管來找我阿普,只要幫得上忙,阿普定不會推辭。看樣子你還沒找到住處吧?城西的大唐客棧價錢公道,老闆實誠,老弟可以去那裡看看。”
“多謝阿普大哥指點,小弟這就去看看。”任天翔千恩萬謝要走,卻被阿普拉住。只見這龜茲奸商特意叮囑道:“我看兄弟初來乍到,就教你一個乖。在咱們龜茲有句話說得好:大唐人是呆子,波斯人是凱子,回鶻人是彪子,西番人是蠻子……”
“那龜茲人呢?”任天翔連忙追問。阿普肥肥的臉上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嘿嘿道:“龜茲人都是騙子,不過我們只騙外人,不騙朋友!”任天翔哈哈大笑:“多謝阿普大哥將我當朋友,我會永遠記得你。”
二人依依不捨地揮手道別,就像分別多年的老朋友。離開阿普的地攤後,任天翔解下百十個銅板做零用,然後將剩下的三貫多銅錢纏在腰間藏好。其時經濟發達,物賤錢貴,三貫多銅錢是一筆不小的鉅款,要拎在手上滿街走的話,定會引來路人側目。至於銀子,對普通百姓來說實在是稀罕物,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到過。況且一兩銀子至少要值一整貫錢,平常百姓實在用不上這麼多錢,而且切割稱量也十分不便,因此銀子基本上只在大宗的交易中,才作為銅錢的替代品來使用。
在一家酒館,任天翔花了三十多個銅板,叫上一壺好酒、一盤牛肉和一盆羊肉,美美犒勞了自己一頓。離開長安後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奢侈,回想起在長安時那些花天酒地的日子,就像是在夢中一般不真實。
酒足飯飽後,任天翔這才依照阿普的指點找到城西那家大唐客棧,客棧名字倒是威風,不過規模門面卻是十分普通,一看就是以行腳商販為主要客源的中低檔客棧,難怪阿普要說它價錢公道了。
“掌櫃,我要一間房!”任天翔來到櫃檯,看到掌櫃是同族,頓時覺著有幾分親切。就見那老者掃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道:“老朽是客棧的老闆周長貴,請問客官有何需要?”掌櫃只是客棧的管理者,老闆則是客棧的所有者,身份自然不同。
任天翔不由笑道:“原來是周老闆,失敬失敬,不知房價多少?”周老闆不冷不熱地報道:“上房一百二,中房一百,下房八十,通鋪三十,客官要哪種?”
任天翔沒想到這裡的房價幾乎可與長安相比,而老闆又一點不熱情,正要打退堂鼓,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公子,請用茶。”
任天翔回頭一看,眼前頓時一亮。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手捧茶盤,正嫋嫋婷婷地站在自己身後。少女生得溫婉纖秀,不施脂粉的臉上有一種天然之美。這種美雖不如明珠美玉般光彩奪目,卻如山間清澈的小溪,讓人油然而生親近之心。任天翔沒想到在這風沙漫漫的西域龜茲,竟還有標準的江南美女,不由看得痴了。
少女被任天翔火辣辣的目光一看,連忙紅著臉垂下頭。見任天翔只顧打量自己,卻沒有接茶,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旁的周老闆見狀,立刻對少女吩咐:“小芳,既然這位公子不喝茶,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到廚下去幫忙?”“是,爺爺!”少女放下茶盤趕緊走開,撩起門簾進後院時,卻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任天翔一眼。她在這販夫走卒往來的客棧中,似乎也很少看到像任天翔這樣的翩翩少年。
“公子到底要不要住店?”周老闆的態度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不過任天翔已無心計較。他摸摸腰間纏著的銅錢,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