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千,實在不敢奢侈,而與那些販夫走卒擠通鋪,想起來又無法忍受,遲疑半晌,只得道:“給我間下房吧,我先訂五天。”
“請交五百個銅板。”周老闆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五天不是四百麼?怎麼要五百?”任天翔奇道。“一百是保證金,退房時再還你。”周老闆一臉不屑,“要是你將我房中的茶杯或夜壺順走了,我找誰賠去?”
任天翔第一次被人當成賊一樣防備,不由感到十分好笑,跟著又有些悲哀:自己一旦離開了長安,不再是義安堂的少堂主,他在別人眼裡,就跟那些販夫走卒沒有任何區別,這個世界原來就是這麼現實和殘酷。
將五百個銅板交給周老闆後,任天翔小聲問:“老丈,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工作適合我?”周老闆意外地掃了任天翔一眼:“你會做什麼?”
任天翔一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回想自己這十八年來,文不會詩詞歌賦,武不會一招半式,除了吃喝嫖賭竟沒幹過一樣正事。現在別人問起,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什麼。
周老闆察言觀色,立刻就猜到個大概,便道:“我店裡還缺個跑堂打雜的夥計,你要不嫌棄可以先試試。一個月可以休息兩天,剛開始半年沒有工錢,只管一日三餐,後面那間馬廄可以免費住,你看怎樣?”
一想起馬廄中那股味道,任天翔就知道自己肯定受不了,不過能夠省下一日三餐的開銷,這對他來說也頗有吸引力,他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謝謝周老闆,我會好好幹。不過我還是住下房吧,房錢我照付。”
“我醜話說在前頭,摔壞一個碗或打破一個碟,全都要照價賠償。”
“那是自然,我會非常小心。”“那好,你先去安頓下來,明天開始幹活。”周老闆說著衝裡面一聲高喊:“小芳,領這位夥計去地字一號房。”
方才那少女脆生生答應著從裡間快步出來,低著頭將任天翔領到樓梯拐角處,開啟那間樓梯下的狹窄小屋,她有些歉然地解釋:“這間房好久沒住人了,有些髒,你要好好打掃一下,需要什麼東西可以找我。”
任天翔仔細一看,還真是一間又黑又小的下房,不過好歹也算安頓下來。看看左右無人,他涎著臉嘻嘻笑問:“你叫小芳?大名不知叫什麼?”少女遲疑了一下,還是猶猶豫豫地答道:“我爺爺姓周,我的名字叫惠芳。”
“周惠芳?真好聽。”任天翔臉上泛起促狹的壞笑,“我是不是缺什麼都可以找你?”“是啊!”小芳自豪地道,“我從小就在幫爺爺打理這家客棧,許多事我都可以作主。”
“太好了!”任天翔故意打量了一下房間,然後一本正經地道,“我現在就缺個老婆幫我打掃房間,不知道小芳姑娘可否幫忙?”小芳一怔,臉上“騰”一下漲得通紅。雖然她天真單純,卻也明白任天翔是在調戲自己,不禁啐了一口,嗔道:“討厭,不理你了!”說完匆匆逃出門去。
這妮子還真是溫柔,要是對丁蘭說這樣的話,肯定一個大耳刮子就掄了過來。任天翔不禁將小芳和丁蘭做了如此比較,很是慶幸自己留在這兒當夥計的英明:就算光幹活一個銅板不掙,有小芳在身邊,也足以值回工錢。
第二天天不亮,任天翔就被周老闆叫起,開始了他店小二的生涯。他終於開始理解“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吃得比豬爛”是啥滋味,以前在長安有下人這樣抱怨,他還當成笑話來聽,沒想到自己終於也嚐到其中滋味。幸好小芳對任天翔還頗有好感,不時從廚下偷點好吃的犒勞這個笨夥計,任天翔也就不覺得做店小二有多苦了。
就這樣糊里糊塗過了一個多月,任天翔一個銅板沒掙著,還因打碎碗盞倒賠了不少。加上每天八十個銅板的房費,賣劍所得的四小貫銅板所剩無幾。不過這一個月來他除了學會店小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