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怕不多了。”
“翠霞離開了?”任天翔有些意外:“幾年前她可是這裡最紅的姑娘啊!為什麼離開?”趙姨嘆了口氣:“不瞞先生說,自從洪勝幫將紅樓開到長安後,長安城所有青樓的生意都一落千丈,客人日漸稀落。稍有點的姿色的姑娘都紛紛另謀出路。”意識到自己在客人面前自揭其短,趙姨急忙改口,“不過老身最近又物色了幾個更年輕漂亮的姑娘,而且經過老身親自調教,定不比當年的翠霞差。”
說話間就見幾個姑娘無精打采地迎了出來,任天翔一見之下就暗自搖頭。難怪大堂中空空蕩蕩,沒見幾個客人,如果宜春院都是這些既不敬業又不漂亮的庸脂俗粉,怎麼可能留得住客人?
不過任天翔現在不是來此尋歡作樂,只是想在長安找個可靠的落腳之地,一個自己從小就熟悉、現在又沒多少客人的破落青樓,無疑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他特意挑了個最醜的姑娘,對趙姨道:“就她吧,我先包她一個月。”
趙姨滿心歡喜,急忙將那姑娘推到任天翔面前:“先生真是有眼光,她是剛來的小薇,是個還沒下海的清倌兒。先生既然中意,老身這就讓她正式下海,一切儀式從簡。”
任天翔見這個叫小薇的丫頭,年歲雖然不大,不過模樣確實不敢恭維。不僅面如橘皮,眉似掃帚,還有一口大齙牙,撐得她連嘴也合不上,唯一順眼的是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還算清亮透澈,這模樣莫說讓客人掏錢,就是倒貼錢恐怕都不會有人照顧,難怪到現在還是個清倌兒。不過任天翔現在只是要找個可靠的落腳點,她越醜就越不引人注意,這正合任天翔心意。
不過任天翔又怕醜女多作怪,尤其這丫頭雖然生得醜,但一雙清亮的眼眸,隱約透著一絲古怪精靈的神韻,與她的容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任天翔心中有些奇怪,隨口問:“你讀過書?”
“任公子這麼知道?”小薇有些驚訝。
任天翔故作神秘地笑道:“我能從一個人眼睛看到她的內心,受過書香薰陶的女子,她的眼睛透著一種靈氣,就像你這樣。”
見任天翔盯著自己,小薇頓時有些羞怯,躲開任天翔的目光笑道:“我哪裡有什麼靈氣,不過是小時候常聽爺爺讀書,所以勉強算受到點薰陶吧。”
“原來還是出自書香門第。”任天翔更是好奇,“那你怎麼淪落到宜春院來呢?”
小薇眼神頓時黯然,低頭默然不語。任天翔心知其中必有一段令人心酸的往事,便不好再問。想到自己母親也是知書達理,不也同樣淪落到這宜春院,他對著醜丫頭不由生出一絲同情,忙轉移話題問道:“你都讀過什麼書?本公子要考考你。”
小薇頓時來了興趣,笑道:“我只是小時候聽爺爺讀過許多書,像《詩經》、《論語》、《春秋》、《孟子》之類,我從小就聽過不少。不過我自己才不想要讀書,讀書人最可憐了。”
任天翔笑問:“此話怎講?”小薇紅著臉說道:“孟夫子在他的書中,要他的弟子‘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這還不可憐?”
任天翔有些莫名其妙:“這話沒錯啊,有什麼可憐?”
小薇紅著臉忸捏半晌,小聲說道:“窮又不是什麼罪過,有必要獨騸其身進宮做太監嗎?古人還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呢。”
任天翔恍然大悟,原來小薇是這樣的理解“獨‘騸’其身”的,他差點笑岔了氣。想必小薇只是小時候聽爺爺讀書,卻從沒有人跟她講解,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理解了。他不禁捂住肚子笑彎了腰,喘著氣連連擺手:“行了行了!你要再解下去,孟夫子非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不可。”任天翔總算明白,小薇所說的讀過書,原來是聽別人讀過,根本不求甚解,想必連字也認不了幾個。這讓任天翔放下心來他就需要一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