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我真是其蠢如牛。”他咒罵自己,絕望的感覺征服了他。
驀地,他聽到磚壁有聲息,接著聽到清晰的語言:“快鑽進來,快!”
他大喜,不管是敵是友,吸口氣功行百脈防險,循聲摸到,原來是個三尺見方的小洞,聲音是從裡面傳來的:“你塊頭大,用縮骨功。”
他剛鑽進上身,上面已噴出熾熱的火流。
有人抓住他的雙肩往裡拖,一滑而入。身後,洞孔砰一聲堵死了,將火焰阻在外面。
他看不到救他的人,太黑了。他隨在那人身後向前走,籲出一口長氣說:“謝謝你,老兄。想不到陷阱底下,居然還有通道呢。”
“如果沒有通道,怎能將跌下的人拖出來?蠢才。”那人說:“你欠我一份情,對不對?”
“對,對極了。”他一面走一面答,語氣輕鬆:“在下林彥,兄臺貴姓大名?”
“不要問我是誰,只問你如何報答我。”
“你的意思如何?總不能要我把命給你吧?”
“倒沒有那麼嚴重。”那人說:“小心腳下,上升了。”
“要我替你赴湯蹈火?只要合乎道義,在下決不敢辭。”他謹慎地說:“但如果要在下為非作歹,我看你還是免了。”
“沒有人要求你為非作歹,我又不是梁剝皮,你聽著,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通道已盡,前面出現微弱的燈光。
“你說吧,力所能逮,我會為你赴湯蹈火。”
“從今以後,你不許再來行刺梁剝皮。”
“為什麼?”他大感意外:“你……你是……”
“欽差如果被刺死,最少也有百十名大小官吏家破人亡。”
“梁剝皮不死,將有千百戶老少路哭,你……”
“年輕人,你不懂……”
他突然止步,怒叫道:“原來是你,你這浪得虛名的俠義道高手名宿,竟然晚節不堅,厚顏無恥做起梁剝皮的走狗來了。呸!可恥。”
在微弱的壁燈照耀下,他首先看到對方手上的尺八龍紋鳩首杖,和衣袂下垂掛的寸餘短劍鞘,鞘尖垂下的拇指大翡翠辟邪綠芒耀目。龍杖金劍易天衡,威震江湖大名鼎鼎的一代豪俠,名頭雖次於武林十一高手.真才實學並不在十一高手之下的武林名宿。
“你先別生氣,講講理好不好?”老人家不以為忤,溫言發話:“你殺了梁剝皮,皇帝會多派幾個更殘忍更惡毒的太監來……”
“我明白了。”他憤怒地說:“去年你途經彰德府,一定是去找鐵膽郎君。鐵膽郎君保護餘御史,你保護梁剝皮。天!果然被我不幸而料中,你……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
“砰”一聲響,他踢開一座暗門,不顧一切衝入。
龍杖金劍追上急叫:“小兄弟……”
劍虹一閃,他一劍揮出,把龍杖金劍迫得駭然暴退。
“不要逼我。”他悲憤地大叫:“不要逼我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你如果逼我,我會毫不遲疑地殺你的。我欠你一份情,你必須離開我遠一些。你們這些可憐可恥的俠義道英雄。”
他扭頭狂奔,去勢如電射星飛,對後面龍杖金劍急促的呼叫聲充耳不聞,他陷入七情激動的境界,把葛老人的告誡置之腦後了。
出了群芳閣的北面,他隱沒在北面的房舍中,這一帶與他進來的地方一樣,沒有警哨,沒有人攔截。梁剝皮低估了他,以為他必可在名利權勢下屈服,為了羅致他,把毒龍的人全部遣走,真是無意。
他從原路出城,城頭上找不到小化子吳仁。天快亮了,他不能等,跳下城根拉起纜橋飛渡,撤退向二十餘里外的渭河狂奔。北關外一條大路直通河邊的草店堡鎮,他登岸的地方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