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在外殿做些輕閒的事,如斯,又漸近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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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長門繁逝芳魂渺
自從秋圍狩措,萱瀅一事後,每每在宮中碰到,楚瑜依然面色如常,但霍子淵則明顯憔悴下去,但,盯著我的眼光,卻讓我膽戰心驚,那是一種帶著殺戳的眼神,我想,倘若不是我身處昭陽官,怕早已不測。
他們原是滴血盟的正副統領,滴血盟又為天燁的近身密護,按理應該唯天燁之命是從,可,從萱瀅殺我一事來看,明顯並非天燁的本意,而天燁雖然已知其逾旨行事,亦沒有更多的責罰,僅是削去楚瑜的兵權,轉由天灝代領。
雲雅太后,自回官調去昭陽除我和佾痕所有的宮之外,也不再有任何為難我之處。
前朝在玄銘死後,也不再敢上立玄景為儲君的摺子,直到圈丘祭天后,天燁也不再提立玄景為太子,自此,朝野乃至後官,都議論天燁是等宸貴妃誕下龍嗣後,倘是男嬰,剛必會立宸貴妃為後,以嫡子之尊冊這男嬰為太子。
日子,以一種慵懶的方式緩緩流逝。但置身在其中的人,都繃緊身上的弦,冬去春來的那刻,便將揭開誰在九年後再主中宮。
宸貴妃的這胎,自是關注的焦點,後宮對於子嗣陷害的伎兩,在這次,竟沒有體現分毫。
這年的除夕,特別地冷,鵝毛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紫禁的甬道上積滿厚厚的陣雪,即便官人很快地清掃,積雪還是迅速地再次積起。
我素有哮症的舊疾,雖是宮女的身份,但,李太醫得順公公的恩准,這八年間,每逢冬日依然每十日請一次平安脈,這般,縱是偶有喘息不平,因著常年中藥調理,用的也是內務府供給的最好的銀碳,這年的冬日,即便寒於往年,亦不算難熬。
除夕,後宮家宴隆盛,佾痕,望舒自是隨侍在朱雀臺。
我獨在昭陽官,今晚,正好不是我當值,但,舉家團圓於我,也是不可得的,不知道無憶今晚是否會隨攝政王一起赴家宴。
算起來,自秋圍一別,也是月餘未見他了。
這月餘,夭燁再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平日裡,亦是難見其面,那晚,必是深深傷到他的自尊,可,我又能怎樣呢?
淡淡淺笑,我輕撫如雲的髮髻,白色的髮絲漸漸隱在日漸增多的烏髮後,不仔細分辨,竟是再覓不得發如霜的蹤跡。
晚膳她只用了些許七喜圓子,眼見外面又飄起雪,忙再添了些許銀碳,眼瞅著,望舒也該回來,我用暖爐溫起被褥,今晚前殿值夜的該是佾痕,望舒隨駕回宮後,便該回屋了。
素手支腮,就著昏暗的燭火昏昏欲睡,卻聽得她輕輕推我:
“怎的就這樣睡了, 萬一著涼 可怎麼辦?”
“你回來了,我替你溫些圓子,當值到現在,還未吃吧?”
“回來前,順公公另開了小灶給我們,就是人乏得艱。”她的神色很是疲倦,因我不侍奉御前,這些日子,她自然操勞許多。
“今晚不當差,你也早些睡。”我瞧她懶懶的樣子,輕聲道。
望舒悄而地一笑,只脫了雪靴,便往榻上鑽去,我自去收拾桌上給她留的膳點。
這當兒 門外 小允子的聲音傳來。
“舒姑娘可睡下了?”
“有何事?”我應聲問。
“蓮兒回來扭崴了腳,芊妃娘娘今晚侍寢,沐巴池缺人當差,特來找舒姐姐過去。”
望舒正待起身,我攔了她的手,聲音略低:
“我去吧,不過伺候娘娘沐浴完,就可以回來。”
她筻著點了首,我披上厚棉衣,開啟屋門,小允子見是我,稍愣了下,我輕聲道:
“望舒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