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學生吧?”我點頭稱是,那胖子疲憊的眼神突然放出光芒來:“可把你們盼來了,隊裡剛有一批人下所了,最近正缺人手呢。”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不知道咱們幾個傻小子有什麼好盼的。“下所”的意思我們也不懂。胖子看我們不怎麼搭理他,估摸著是我們在端架子,搖了搖大腦袋就拎著包上樓去了。仰起頭,我們看到三樓有幾個人正對我們指指點點,那目光倒有點像在挑牲口。
十分鐘後,大熊拿著名單一路小跑過來,說:“已經分好了,你們五個人一人去一箇中隊。你,就是那個拎書最多的,去第一中隊;羅好奇,你去二中隊,三樓第二間房。後面的依次類推……”
分好隊之後我們就各自拎著家當去中隊報到,上樓時大熊告訴我,一中隊隊長是愛才之人,站在樓上看我拎的行李有一半是書,就直接把我要過去了,我問他這人為人如何啊,大熊笑而不答。
一中隊的隊長姓劉,個頭不高,頭髮稀疏,但長得很儒雅。我剛從樓梯口閃出來就聽到他喊:“歡迎新同志啊,當這麼多年警察還沒看到大學生來當巡警的呢!床鋪都給你騰好了,你瞧瞧滿意嗎?順便認識一下隊裡的同志。”我點頭哈腰地進了寢室,發現是間很大的房子,貼牆放著八張分上下鋪的高低床。中隊的人正在衣櫃邊換衣服,據說是剛上完一輪班準備休息了。我看到有幾個人的警用襯衣上還散佈著些星星點點墨汁的痕跡,知道那是我們五月遊行時的傑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劉隊迅速向大家介紹了我,每個人都衝我和善地笑笑,劉隊說:“這幫孫子現在不是急著約會就是趕著飯局,咱們不浪費時間讓他們一一介紹了,反正以後吃住都在一起,時間長了你就熟悉了。”我連連點頭,這時候在樓下和我們打招呼的那胖子看到我了,他已經換了便裝,衝我得意地一笑:“剛才還不理人是不?現在知道尷尬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雖然下了隊,可是我們新分來的幾個人還是不能直接上崗,訓練科又對我們進行了為期一週的槍械拆裝和快速射擊的強化訓練,在糟蹋了無數子彈後我們個個達到了在規定距離內用五四式手槍和七九式微型衝鋒槍精確射擊的標準。接著,隊部又指派大熊給我們上了一週的巡邏勤務常識課,比如如何盤查、如何設卡、如何堵截以及如何應對大街上光怪陸離的人間百態。大家都急切地盼望著早日上崗實踐。
我家不在本市,所以基本上以隊為家。吃、住、睡都在隊裡,不像其他同事,上完一輪班後就可以回自己家。
中隊同事都回家時,我常常一個人孤獨地斜靠在三樓的陽臺上,看天上的白雲飛鳥,看遠處的湖水蓮葉,看圍牆那邊的特警隊員爬牆訓練,看樓下的戰友們列隊精神抖擻地上崗,看他們熬夜熬得站都站不穩地下崗,看樓上備勤的防暴大隊手忙腳亂連滾帶爬地在急促的集合哨聲中下樓……關於我的大學,關於我的愛情,突然不想再刻意去懷戀,或者去忘記,就是很盼望著能早日上車,早日開始我的工作。以往老唸叨著要走入社會,可是離開學校都快四個月了,不是關在警官學校受訓就是在新單位等待安排,距離想像中的接觸社會真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雖然還沒正式上班,每天住在隊裡和戰友們混也混熟了。中隊一共十三個人,分四個車組,每個車組三人,多出的就是咱們中隊長,為了方便管理,還多設了一個副中隊長,雖然也算個“長”,但基本沒什麼級別,依我看完全是民警和隊長關係的緩衝地帶,叫大家早起、安排打掃衛生、糾正個警容風紀什麼的都由他出面,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得罪人的事情全交副中隊長做了,心中暗自盤算萬一哪天真要讓我做這個是非官兒我可得堅辭不就。
隊友裡面和我混得最熟的是小毛,他也是今年從警校畢業,早我一個月進來,年紀也與我相仿。其次就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