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和我打招呼那胖子,他叫梁豐,隊里人人叫他豐子,也許是因為太胖的關係,他每天晚上鼾聲如雷,隊裡的同事們實在扛不住了,就搭夥湊了筆錢讓他去做止鼾手術,誰知道手術做完了不打緊,以前鼾聲還算是抑揚頓挫有點節奏感,習慣了那頻率也可以將就睡過去,而現在則完全像是老驢子拖車,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扯著嗓子出聲,讓大家都在夜不成寐的同時格外懷念當年那天然去雕飾的天籟。豐子自己也覺得對不住大家的關心,從此為大家打水掃地得甚是勤快,居然很快被提拔成了車組長。
豐子告訴我,隊裡雖然都是年輕人,但是來路則各自不同,在我們這批大學生分下來前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正規警校畢業的中專生,業務素質都很過硬,由於有同門之誼,所以很團結;一類是一九九八年復員的一批軍人,很能幹而且很講義氣,但是也帶來些拉幫結派打小報告的壞習氣;最後就是一九九六年從社會上直接招來的高中生,多是內部子弟,可以說是防暴隊目前的元老,現在多是各個車組的組長,他們對業務和防區都很熟,但江湖氣較重,社會上的關係也很複雜。
做人民的服務員、上生活的當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六日,我第一次上崗巡邏。
上崗前,我小心翼翼地把領來的五四式手槍放進槍套裡,然後把自己的武裝帶整了又整,不時去問小毛:“你看我的皮帶歪了沒有?”小毛不耐煩地罵道:“你他媽哪是去巡邏啊,完全是小姐出臺。”小毛的話讓我無比憤怒,遂自己找地方照鏡子。
劉隊長在出發前簡單地訓了下話,要求我們注意警容風紀,做到嚴格執法、熱情服務,然後通報了幾輛失車的車號,讓我們在路面密切注意。副中隊長又出來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突然指著我說:“小子,你的槍繩沒繫好,給我在皮帶上多纏幾道!”我詫異地問道:“纏那麼緊我到時候怎麼拔槍啊?!”隊伍鬨笑成一片,劉隊在旁邊又好氣又好笑,指著一個瘦高個兒說:“小韓,你是班長,等會兒上車你再好好教教這個新同志。”
車隊徐徐駛出營區,然後各自奔往相應地點和上一班的巡邏車交接。我們是086號車,車上有一部車載電臺,110指揮中心接到屬於我們防區的報警電話後就透過電臺給我們下指令,一般要求我們在指令下達後的三分鐘內趕到現場。
我們車由韓班長負責,他長我一歲,高中畢業後做警察已經整四年了,看著明顯比我老成。還有一個是小秦,去年轉業的兵,言語不多,但看著挺穩重。
為了訓練我使用電臺和指揮中心聯絡,韓班長安排我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路上我東張西望,激動得不行,天啊!我終於可以挎著槍像香港電視劇裡的帥哥們那樣威風八面地巡邏了。一興奮起來手腳就停不住,我不時把槍套的搭扣開啟、關上、開啟、關上,生怕關鍵時刻一急連槍都拔不出來,完全一副剛被我軍收編的地主武裝看到新式武器的好奇嘴臉。
車突然停在一邊,旁邊的韓班長把臉朝著我,向我連連作揖,搞得我又是措手不及又是受寵若驚,忙說:“哥哥,第一次上班犯不著這麼客氣吧?”他哀求道:“學生哥兒啊,你的塑膠搭扣每響一下,我的心就像被錘子砸了一下,你港劇看多了吧,以為滿街都是拿著槍的賊讓你打啊,我看今天你還是把火卸下來給我得了,我老婆明天生日,我還想平安地跟親愛的說聲HAPPY BIRTHDAY呢。”
小秦也在旁邊打圓場:“是啊,這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