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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年年底還是個從六品的一縣父母之官——現在雖然是一國初興,做官升官都比較容易,但是對敖星煌這個朝中無人,家裡沒有多少錢。而且為人又有些迂腐的書生來說,想要升官還真是不大容易的。

所以敖星煌這個萍鄉地方官在朱明朝廷那裡幾乎就是個被遺忘的角色,這兩年別說是皇上,就是江西巡撫陸培芳都沒有見過,唯一一次去南昌公幹,也只是見到了江西省副巡撫大人,領受了清查土地和督促萍鄉縣官員田產申報這兩個差事。

這兩個差事辦倒是得很不錯,他本人對萍鄉縣的情況非常瞭解。又有人望,萍鄉當地計程車紳、官員都賣他幾分薄面,因而沒有將過多的負擔轉移給小農——萍鄉這個地方不比江南、淮南,這裡是山區,田地很薄,有大量的梯田,產量不高。而且耕種起來非常費勁,如果強要將梯田登記成上田,只怕要有大批小農破產逃亡了。

可能是查田和田產登記的差事辦得很好,在光復三年12月底的時候。敖星煌終於接到了府裡面的通知,讓他去上海參加一個什麼工商促進會的會議,據說還能見著皇上,這可是莫大的榮光啊!他一個從六品的知縣依照慣例是沒有資格見到皇帝的。

“老爺,船已經靠碼頭了。”

家人的提醒聲在敖星煌耳畔響起,敖大清官哦了一聲,還是捧著一卷硃批的《論語》在讀著,一點沒有挪窩的意思。

“等老夫讀完這一段在下船吧。”敖星煌捋著花白的鬍子說道。作為一名正途出身的清官,他自然就讀書視為人生第一大事的。

可是那家人卻有些為難地道“老爺,您還是先下船吧……”

“怎麼啦?就不能讓老夫靜下心來看一會兒書嗎?”敖星煌不悅地道。

那家人咂了下嘴道“不行啊,剛才上海這裡管碼頭的官差來說了,把船停在黃浦江的碼頭上是要收銀子的,每個時辰收費100銀元……”

“什麼!!!”敖星煌驚得連《論語》都沒捏住噗通一下掉在船艙地板上了。“停一個時辰的船就要收費100銀元!這是誰定的規矩?告訴他們這是官船了麼?”

“老爺,人家說了,因為咱們是官船,他們才打了個對摺收100銀元,要不然一個時辰可就是200銀元了!”

“一個時辰100還是對摺……”敖老爺差點沒有背過氣去,他堂堂一個朝堂從六品命官一個月的俸祿才80元,這回奉命來上海開會的差旅費照例是兩個月的俸祿160元,合著這筆差旅費只夠在上海碼頭上停不到兩個鐘點的船啊!

“管碼頭的是什麼官?叫他來見本官!本官倒要和他評評理,這銀子到底該不該收!”

敖家的家人屁滾尿流的去了,不一會兒帶進來一個穿著官服的九品官,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子,也不知道夠沒夠20,瞧見穿著身打了補丁的官袍的敖老夫子就是躬身一禮“下官上海港務監督衙門司務陳德才見過敖大人。”

然後他也不等敖星煌問話就自顧自往下說道“下官知道敖大人想問什麼,只是上海的碼頭除了吳淞軍用碼頭之外都是商辦,無論官私船隻停靠都是要收費的。近日有不少各縣官員所乘之官船抵達,惹出不少糾紛,所以港灣監督衙門才讓下官在碼頭候著,看到有官船就跟碼頭上打個招呼,免了一半費用,還望敖老爺體諒下官的難處,儘快下船,然後讓官船泊往他處。”

“什麼?商辦的碼頭敢問官船收費!?”聽了對方的解釋,敖星煌更是莫名驚詫,上海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這樣啊!官船停靠碼頭居然要給錢,還那麼貴!朝廷威儀何在?

“當然要收費啦,這碼頭是商人出資修建的,就指著收費盈利,如果掛個官船的名義就不給錢了,碼頭老闆豈不要虧死?若是這些碼頭都倒了,上海縣的商稅可就要損失一大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