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般的榮耀。
而他墮落的軌跡是如此痛楚,他對自己的妻子米娜.拉莫利的愛被地獄業火燒灼──波斯亞不得不承認早在閱讀過這些東西之後,德古拉就已在他心裡佔據了大量的空間。
'上帝保佑。'
波斯亞抓住德古拉,男人因為他在他面前呼喚上帝之名而看向他。
'上帝保佑……'
波斯亞再說了一次。
德古拉在波斯亞冰藍色的漂亮眸子裡看到了一種柔軟的情緒,那情緒中混雜著一些憐憫,還有別的東西──德古拉確認那正是希望。
波斯亞對什麼有所希望?在這時候被神所拯救嗎?
'你在為你自己而祈禱?波斯亞,這正是我想要你做的,你可以在我插進你身體之前盡情乞求他來救你。'
德古拉的紅色眸子中閃過殘忍的光,這會讓普通人覺得不寒而慄,他看起來很不愉快,即使他的嘴唇一直保持著類似笑容的弧度。
'不,雖然我在為自己而祈禱,但也並不真正是為我。' 波斯亞抓住德古拉的頭髮,他確定那屬於夜色與罪惡的黑色不是天生的,在記錄中,德古拉有一頭淺栗子色的捲髮。
黑髮在他的手指上纏繞著,白色的肌膚與黑色的發差別巨大卻在燈光中交相輝映,但兩種顏色中的一些區域則模糊交融。
這也許正是波斯亞與德古拉之間的狀況──吸血鬼伯爵與一個捕獵怪物的神父之間難以明確分野的界限。
'我企求他,使我能拯救你的靈魂──德古拉……'
波斯亞說著,他注視著黑髮紅眼的男人,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內平和而堅定地跳動。
VOL。7
這只是一個波斯亞初次見到的場景。
但即使如此,面前的景象也足夠令任何人感到震撼。
波斯亞認為也許在他之前沒有人看見過真正憤怒的德古拉伯爵。即使是在為守護君士坦丁堡而對土耳其進行的那場著名的'血之戰役'中也一樣,正是那場戰爭使得德古拉在歷史記錄中一直被超越尋常的殘暴掩蓋住他作為一個人所應當具備的情感,他殺掉成百上千的對手,在敵人的土地上,用死人自己的長矛穿過對方的肛門一直捅上頭頂,當然其中也有一些直接被穿過心臟或大腿,屍體被架在半空中,他們在死後也不能親近自己成長的土地,人們傳說著只要能看到大群的烏鴉聚集盤旋,在那些不祥的鳥所在的正下方面就是德古拉伯爵所經過的地方。他甚至被用來與一些有名的暴君做過對比──但波斯亞相信德古拉真正的憤怒就在他決定捨棄靈魂與神的恩德的時刻。
而現在,在那個時刻過去數百年之後,現在波斯亞面前是一個同樣憤怒中的德古拉。
他的手抓著任何他手邊可以接觸的東西,他的動作看起來似乎很隨意,但事實上波斯亞覺得他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它們捏得粉碎,而這些瞬間成為易碎品的事物中也包括了波斯亞的身體與性命。
'你是我見過的最可笑的神父,或者你是一個專門負責傳教的牧師,不管你究竟是什麼,你對你的上帝企求要拯救一個吸血鬼──哈哈哈哈哈哈──'
德古拉狂笑起來,他半跪在床上,甚至後仰著他長著長長黑髮的頭抖動寬闊的肩,尖銳的犬齒隨著笑聲開始逐漸突出嘴唇之外。
'我是如此猙獰,波斯亞,這是真實的我──不論你聽到什麼關於我的事,或者看到什麼,但所有的記載都稱述著一個事實,我是邪惡的,是教廷無法解釋的黑暗,我就是如此存在並將永遠存在著。'
德古拉的頭髮開始生長,它們從肩頭一直長到大約四英尺,那些柔軟的漆黑的東西彎曲蠕動著,迅速在波斯亞身邊堆起來,它們在波斯亞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將他的四肢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