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褲白色襯衣的高個子女人,她年紀約二十七八,身高大約一米七五,身材高挑修長,一頭利落的短髮,五官清秀卻神色冷淡,站得筆直地守護著那像是自閉的女孩。
這是神寒安排給秋楠的女保鏢韓思琪,女子特種兵出身,身手一流,槍法精準,絕對的好手。
對他的安排,秋楠沒有說過半個不字,不反對也不贊成,只是默默地接受。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就變得更安靜,更沉默,更漠然,像丟失了靈魂一樣,躲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哭,連笑也不會了。
神寒很是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儘量的討她的開心,可她這個人,從來都是無求無慾,對任何事情都是淡泊而隨意,從沒看出她對哪件事表現出特別的興趣,也只能由她自己走出來。
一百零八朵,秋楠默默地數著庭院草地上落下的梔子花,那棵樹上凋零了第一百零百朵花。
出院後的這幾天,她一直呆在家裡,神寒向學校請了長假,她哪裡也不去,常常坐在走廊裡看著花開花落就是一整天,吃飯,睡覺,做夢,天天重複著。
好像很多天沒有夢見爸爸了,是因為她不孝,所以他也不願意來到她的夢中了嗎?所以才讓她一個人站在迷霧裡嗎?
應該的,爸爸應該不原諒她的,她又何嘗能原諒自己,原諒那個該死的人?
聽說曹雪雅被神寒扔去了黑街,那是什麼地方,她不知道,但看他們如此恐懼的表情,不用說,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聽說曹校長破產,因為貪汙等多項罪名落實而被判入獄20年。
聽說曹母瘋了,被關進了精神病院,還不忘天天詛咒著她秋楠下地獄,遭天譴。
可這些她都不關心了,事情已弄至那樣,這些後續的結果,再悲慘也挽回不了父親的安寧。
她不能原諒的,其實是自己。
所以,下地獄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反正她也就只是一個人。
遭天譴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在這世界,她了無牽掛,這身子,不過是個被掏空的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
韓思琪站在走廊靠近大門的位置,斜斜地瞧著那安靜得像話的女孩,坐了大半天,也不見她移動半個身子,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更沒出半句聲,一個人,怎麼能如此沉靜呢?
她來了三天,三天來,就守著她。這女孩對她的出現,不好奇也不詢問,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彷彿她的出現,壓根與她無關似的。
到底經歷了什麼,這孩子會變成這樣,變成這樣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儘管只是三天,她卻日見著她的身體瘦削下去,那雙水霧氤氳的眼睛在沒有血色的臉頰上深陷下去,顯得更大更遙遠,讓人半點也看不透也觸不著。
接觸的人多了,卻是第一次,遇著這樣一個讓人又憐又心疼的女孩。
“她坐了多久?”就在韓思琪出神時,身後忽地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
她一凜,連忙站直身子轉身,恭敬地點了點頭回道:“四小時了。”
神寒皺了皺眉,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大步向那個水晶娃娃走去。
一把把她抱了起來,看進她看過來的雙眼,神寒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邊走邊道:“你再這樣下去,我不敢擔保我會做出些什麼。”
該死的,懷中的人輕的他一個手指都可以提起她,沒有半點重量,臉色沒有半點紅,還是近乎透明的蒼白,白得能看見裡面細小如絲的血管。
秋楠淡淡地移開眼,把眼神落在他的喉結上,任由他把自己帶離這幾天她一直盤踞的地方。
沒關係,一個人去哪裡都沒關係,反正都是那麼的冷。
神寒抱著她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