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讓戈特人把我抓過來?”
桃花眼望著易玲瓏掙開又合上,合上又睜開,終於嘆了氣,坦言道:“我總歸是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戈特人派來的奸細……”
易玲瓏她不過是一介女流,忽然之間彷彿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戰後地荒山野嶺中。彼時昏迷不醒的他身旁,行為舉止又不同常人,那個代父從軍的藉口明顯漏洞百出,這就不由得他不懷疑了。
將她帶回軍營中,安排在他身邊做貼身侍女,一來是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二來,則是為了監視她,以防她與敵軍互通訊息。
所幸,她這個貼身侍女倒是當得安之若素。除了言行仍舊怪誕之外,還算是沒有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這才漸漸打消了他的疑心。然而她的身份一天沒有揭穿,他就一天不會安心。再加上那些天實在是惱了她。委實不想再見到她,索性便行上一招險棋,設法將這個不明底細的易玲瓏扔給戈特軍來處理。
倘若她真地是戈特人派來的奸細,那她到了戈特的軍營中之後身份自然就會暴露,彼時暗中跟隨她而往的汲風就會見機行事,神不知鬼不覺地滅了她的口,以防她洩露更多熙澤的軍情。倘若她並不是戈特人的奸細,那他便可以放下心了。她在戈特的軍營中,明有拓跋毅暗有汲風保護,應該不會出什麼差池。若是,若是她足夠聰明的話,倒可以調過頭來做他的奸細,在必要地時候在拓跋宏面前說上幾句不會叫拓跋宏起疑的話。事實上。這次她所做的。還算是可以,關鍵時候也還起了些作用。
這盤棋。他已經精心籌劃了許久。一顆顆棋子,都在他布好的棋局中按部就班地走著。一切地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只除了……
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為什麼拓跋宏後來會出現在這裡?他在那個時間裡不是該喝完了酒回自己的營帳做他的春秋大夢麼?怎麼又跑到易玲瓏的帳子興風作浪欲行非禮輕薄之事?
當時,當時他看到那一幕,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盡數湧到了頭頂上,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一心只想將拓跋宏殺了了事。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卻是太沖動了。拓跋宏眼下那個樣子,怕是活不了了。
拓跋宏要是死了,能夠繼承戈特國國君之位的人,便只剩下一個拓跋毅,那麼之前他所設計地戈特國二主並立,一分為二,劃界而治,二者都向熙澤稱臣納貢,爭相依附於熙澤以求吞併對方的計劃,便算是盡數作了廢。
不過沒關係,事情或許會變得比計劃的棘手複雜些。但是他是宇文軒,再棘手再複雜的事情,只要多費些心思,總會被他想到應對的方法的。
最重要地是,她平安無事。
抬頭直望進桃花眼中,易玲瓏不可置通道:“你,還是不信我?”
宇文軒一時語塞。抬眼回望過去,只見面前那人便如一隻受了傷地小鹿一般,一雙杏眼睜得圓大,暈紅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地怒氣,還有幾分失落,幾分期待,並著一絲忐忑不安。
心口兀地痛緊,到了嘴邊的一句謊話便莫名說不出了口。宇文軒眉頭一緊,一把攜了易玲瓏的手,不由分說拽著她往帳外走:“你跟我來。”
胯下那匹千里駒腳力非凡,幾個起伏騰挪之間,坦途變成了崎嶇,平地化作了山樑。
宇文軒抱易玲瓏下了馬,大手在馬臀上輕拍,放千里駒自行去尋草覓食。
他自己則一手搭著易玲瓏的肩將她環在懷中不肯放手,另一隻手從她身後探出,越過她的肩,伸到她的眼前,指著二人腳下的星星點點,道:“瓏兒,你看這火勢,燒得可美?”
易玲瓏依言向山下望去。
黑暗中雖然看不分明,但僅看山腳下的星羅棋佈,大約還是可以推測出來一二。宇文軒帶她來的這座山頭,應當離陵陽城不算太遠。眺目遠望,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