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內。
因見事先早就請好的穩婆迎上前來,張偉急道:“你不在裡面看著,站在外面做什麼?這會子講什麼理數!”
那穩婆笑道:“大人,裡面的事忙完了,老婆子忙了幾個時辰總該出來透透氣,正巧見大人進來,哪有坐地不理的道理?”
張偉喜道:“如是已生了?大人小孩都平安麼?”
“是個千金!夫人在辰時末刻生下孩兒,雖然還是虛弱,卻是無事的。小孩子適才一直在哭,偏大人此刻回來停了,如若不然,大人一進來便可聽到了。”
因見張偉聽的呆住,那穩婆又笑道:“恭喜大人,此刻進去不便,我將小姐抱將出來,給大人看,如何?”
張偉下意識搖頭道:“不必,外面有風,讓小孩子著了風可不是耍的。”
說罷才又警醒過來,只是在心中兀自想道:“我也有孩兒了!我張偉也有孩兒了!”
當下按捺不住,向過來侍候的丫鬟吩咐道:“命人端淨水來,拿乾淨衣物來。待我淨手更衣,進去探視夫人。”
也不顧各人勸阻,什麼此時不宜探看,待再過數日,再來探視不遲。只是自顧自洗手更衣淨臉,便命人挑開門簾,大步而入。此時已是春末夏初,雖不甚熱,這房內因緊閉門窗,甚至以棉布掛簾遮擋空氣,是以房內不但空氣汙濁,亦甚是溽熱。張偉因皺眉道:“來人,將布簾撤去,開啟窗子透氣!”
近前一步,卻見柳如是蓋著薄綢綿被,安臥於床上。因見張偉進來,已是在背後墊了*枕,正自朝他微笑。張偉見她神情萎頓,臉色蒼白,見上前一步,握住她手,嗔怪道:“你偏是禮數多。今兒就安臥不起,難道有人還說你不成?”
見她身邊放著一個裹的嚴嚴實實的棉被小包裹,只露出一張嬰兒的臉,張偉便知這正是自已女兒。因湊上前去,仔細端詳,過了半響方向柳如是笑道:“她睡的到是香甜。”
又咂嘴道:“這小臉皺巴巴的,又是粉紅細嫩,看起來跟她母親差的老遠。”
柳如是橫他一眼,卻又笑道:“這才多大,哪能看出容貌來了。”
因覺一陣涼風吹來,忙又道:“你事多,快離了這裡。聽人說婦人產子,男子見了不吉利。此時雖然早就收拾停當,到底也不便多留。再有,我雖是不怕冒了風,這孩子卻不能受涼。”
說話間那小孩原本是哭累了,此時被張偉一攪,又覺著臉上有風,便又張嘴大哭起來。
張偉原本是想著不必如此,中國人的坐月子太多不需要的講究,比如便是酷暑天氣,也需緊閉門窗,安臥房中,實則於產婦並不見好。是以才吩咐開窗透氣,此時柳如是一說,又見她氣色不佳,知道她著實是乏了。她是頭胎生子,想來受了不少苦楚,雖說兩個多時辰便將孩兒生下,到底也是累極了的人。又知此時便是說了,她亦不懂這些道理。便含笑道:“我原說讓你透透空氣也好,既這麼著,我便回去歇息,明日還有許多事要料理,你好生歇息,待明兒晚上,我再來看你和孩兒。”
見柳如是微笑點頭應了,張偉到底又將孩兒抱將起來,略親一親,方才笑嘻嘻去了,至此一夜無話。
待第二日天明,因要大閱漢軍,誓師出兵,張偉特意一早起身。也不及去看柳如是,梳洗過後,便令人取來先前特製的漢軍大將軍袍服,待他穿戴完結,府邸外已是有數十名漢軍並臺灣各衙署的主官在外等候。
待他一臉喜氣,神清氣爽出得門來,因見正門外黑壓壓站了一地的官員將軍,不禁詫道:“各人都有事在身,一大早巴巴的跑到我這時做什麼?”
見施琅張鼐張瑞並劉國軒等人亦在佇列之中,不禁沉著臉問道:“漢軍已集結待命,爾等身為主官,卻為何擅離軍營?”
施琅上前一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