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呆一向劍不輕發,此際也忽然一反常態,眼看小侯爺一劍遞到,已知這是實實在在的一劍,中途已無法再變花招。
當下腳步一滑,劍光忽起。
只聽“叮”的一聲輕響,兩劍交叉一接,居然用上了一個”粘”字訣,絞在一起。
他使出這一招,分明是存心要較量一下功力。
小侯爺一劍未能奏效,他怔了一怔,手腕一沉,打算撤招收劍。
那知劍鋒之上竟有如千斤重壓,而兩劍膠著,幾乎無法移動分毫,不禁大吃一驚。
不論小侯爺如何眼高於頂,至少此刻他已知道,柳二呆絕非吳下阿蒙。
但此刻知道,豈非為時已晚?
幸好他武學博雜,歷經三十七位名師,千個師傅千個法,各種奇招怪式無所不包,幾乎胸羅萬有。
忽然大喝一聲,左腕一翻,一掌劈了過來。
該用劍的時候不用,突然使出一掌,這顯然是種不按牌理的打法。
但這般情急揮拳,又近在咫尺,勁力難吐,當然發揮不了多大的威力。
不過他目的不在傷人,只求脫身自保。
果然,柳二呆猝不及防,身形微微一偏,卻忽然開聲吐氣,猛的運力一震。
力貫劍身,一震之威不同凡響。
兩劍一震而開,小侯爺只覺虎口一麻,一直麻到肩胛,登登登,竟被震退了七步。
他駭然一凜,長劍幾乎脫手。
“好,好。”艙頂上的沈小蝶忽然咯咯一笑:“果然名師出高徒,劍中藏掌,高明絕頂,幾時華山論劍,準會大出風頭。”
她站的高,瞧的遠,幾乎一招一式,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小侯爺鼻孔哼了一下。
他當然明白,沈小蝶是在拿他取笑,但此刻他委實無法兼顧,目光灼灼,只瞪著柳二呆。
在他估計,柳二呆必然會乘勢迫擊。
那知他料錯了,柳二呆仍然站立艙頂甲板的中央,挺劍而立,好像本來就紋風沒動,更奇怪的是,連瞧都沒瞧他一眼。
瞧的卻是艙門上的那掛珠簾。
原來燈火輝煌的花艙裡,此刻早已一片漆黑。
但花艙裡到底還隱藏著多少高手?像這位小侯爺花三變,應該是壓軸人物,他已出面,應該沒有什麼更厲害的角色了。
不過,至少還有位雲裳公主。
雲裳公主的架子顯然很大,東門醜雖然叫到了她的名號,她並沒有輕易出場。
這般自高自大,定是大有來頭。
柳二呆淵停嵛立,顯然是在等待,等待這位雲裳公主的出現。
當然,他並未稍涉綺念,想一睹美好的容顏、華麗的雲裳,只想知道是個什麼女人。
侯爺是真的,難道公主也是真的?
他已打定主意,只等這位雲裳公主現身,先試試她的深淺,對於控制全域性,就可成竹在胸了。
在大江之中,一條浮舟之上,第一就是要沉得住氣,穩紮穩打。
所以,他絕不採取主動。
但這卻苦了小侯爺,剛才一接之下,他已審出柳二呆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劍法精湛,再鬥下去,必然會落的灰頭土臉。
想退,卻又顏面難下。
何況這是條畫舫,畫舫在大江之中,就算什麼都不理會,也不能說走就走。
他僵立在艙門外,兩眼發直,一時間進退維谷,顯得十分尷尬。
幸好,有人瞧見了他這副狼狽的神色。
只聽花艙裡忽然傳來一個嬌聲細氣,聽來絕對是女人的聲音,但卻帶著濃重的鼻音。
“黑白雙奇到底奇在哪裡?”那女人說:“難道只會瞪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