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油,聞言拿著勺的手頓了頓。藍嫣這麼心心念念要學廚藝,想來都是為了博得蜀王歡心吧?
“王爺口味清淡,你還是一會再加調料好了。”夏子凌從前就喜好川菜,到了大明朝以後幼時也在蜀中長大,口味重一些。而朱椿從小長在江南,口味清淡,說實話這蒜泥白肉之類的菜餚並不怎麼對蜀王的口味。
“哦。”藍嫣聞言,乖乖地將調好的蘸料放回了桌上。
片刻後,夏子凌道:“我剛想起來後軍中還有一些事務沒有處理,王妃,我便先行告退,不留在府中用膳了。”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膳房。
“喂,不帶這樣的!”藍嫣不滿地嚷嚷,“這都什麼時辰了,文武百官都該散值了好吧,你要不要這麼拼命呀!”
說著就要伸手去抓夏子凌的衣襟。
對付藍嫣,夏子凌早有心得。他身形極快,避過藍嫣的魔爪出了膳房,只扔下一句“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便任由藍嫣在原地跺腳,徑自離了蜀王府。
落日時分,蜀王回了府邸,剛入花廳,便遇到了藍嫣在園中納涼。藍嫣見到朱椿,也不行禮,只搖了搖手中手絹,道:“我剛才有些餓,已經先用了晚膳,廚房還有些伯嘉教我做的蒜泥白肉。”
朱椿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到:“伯嘉?他來過?”
“是呀,剛走沒多會,都到用晚膳的時辰了,他卻不肯留下,火急火燎就走了,真是的!”
朱椿心裡沉了沉,一時有些苦澀。夏子凌有空過來,寧可教藍嫣做菜,都不願等他回來一道用膳,是在刻意躲著他麼?
自從那夜以後,但凡公事,夏子凌必定盡心竭力,與從前無異。但是一旦無事,卻再不願與自己多呆一刻,他對自己,竟是越來越生疏了。 墨青居被人抄了個底朝天的訊息很快傳到了燕王耳中,聽說錦衣衛也介入調查此事,說明皇上極為重視,這事看起來就麻煩大了。燕王府內——
朱棣拍著桌椅,怒道:“皓月竟然敢背叛本王!本王絕不放過他!”
張玉道:“王爺,可惜他已被代王保護得密不透風,目前看來,要動他很難。”
這句話無疑是給已經在暴怒邊緣的燕王再澆了一盆滾油,燕王當即暴跳如雷,大吼道:“還有那嵐清,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怎敢對十一弟下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見燕王如此怒不可遏,一向脾氣暴躁的朱能也上前勸到:“嵐清不過是一個婢子,懂什麼輕重,王爺何必和他計較。”
朱能語畢,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倒是覺得嵐清下手不夠狠,他何不把蜀王直接毒死算了。那樣,以他和墨青居的滅亡,換得蜀王一命,倒算是賺了。”
朱棣和張玉、朱能三人不約而同望向口出這狠毒言語之人。五十餘歲的道衍正掐著佛珠靜坐在檀木椅上,面色安詳,一雙眼睛明亮而睿智。從面上來看,道衍和尚完全是一副慈眉善目、與世無爭的得道高僧之相,只可惜,道衍卻不喜佛法,愛好有二:一是陰陽術數,二是攛掇燕王造反。真正是一個心不靜的和尚呀!
此時朱棣眾人皆埋怨嵐清大膽,唯有道衍這方外之人卻是比其他人更加狠毒。道衍接著說到:“現下再議之前過失已無意義,當務之急是做好兩件善後之事。”
朱棣道:“請大師明示。”
道衍緩緩道來:“其一,殺了嵐清和老鴇滅口;其二,此事涉及象姑館小倌謀害蜀王,既然是王族之事,大宗正院就不能不插手了,王爺您正巧擔任這右宗正一職,可申請協助錦衣衛調查此事,有我們的人介入,這辦案的速度便可加快,速速將墨青居一干人等殺了,才好絕了後患。”
朱棣對道衍經常平靜無波說出這等狠毒的話已是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