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面前後,那群剛剛還滿臉興奮、群情激昂的雄性們,頓時瞪大了眼睛,極有默契的齊齊安靜了下來。
蘇芷的身材一向跟豐盈掛不上邊兒,在昏迷了大半年的時間裡,更是因為營養不足而迅速的消瘦了下去,她現如今骨瘦如柴的身子本就沒什麼看頭,只是雌性實在稀少,從來沒有被部落裡的雌性看上眼的雄性們這才不嫌棄的將希望放在了蘇芷的身上。
拋開眼角那無法癒合的傷痕,當初用獸皮將眼睛遮起來的時候,蘇芷的樣貌還算清秀。
獸人們的在聽說阿扎的屋子裡藏著一個年輕的雌性時,有幸參與將蘇芷從阿扎的屋子抬出來的獸人們根據蘇芷的顯露在外的臉龐,硬生生憑著想象,將她的容貌勾勒了出來。
三人成虎,明明誰都沒有看到過蘇芷真正的相貌,獸人們卻以訛傳訛,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把蘇芷描繪成了一個人間少見的大美人。
可惜,往往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獸人們實在不敢相信,他們口中那難得一見的美人會是這副驚世駭俗的醜陋模樣,被蘇芷獸皮下的真容嚇了一大跳,獸人們目瞪口呆的注視著蘇芷的臉頰,遲遲沒了動靜。
蘇芷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當然不會覺著自己一覺醒來,會突然變成了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而若是她沒有變漂亮,那以毒蠍女王本身的長相,是絕對不可能讓所有的獸人都變得震驚的。
在獸人端詳著她的同時,蘇芷也在觀察著獸人們,望著眾人的反應,蘇芷很快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眉頭慢慢蹙在了一起,蘇芷抬起手向著自己的臉頰上摸去。
臉蛋沒有問題…嘴唇沒有問題…鼻子沒有問題…眼睛……
一張臉統共就那麼大,蘇芷的手很快觸碰到了一個軟乎乎的肉疙瘩上,心裡咯噔一聲響,蘇芷強作鎮定的將沾上了溼噠噠液體的手從眼角拿了下來,緩緩地舉到了自己的面前。
隨著她的動作,一小塊泛著綠色的黏液出現在了蘇芷的手背上,心跳驟然停止,她的大腦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正當蘇芷不知所措,沾了膿液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時,她的眼角突然如決了堤的大壩般,從黑色的窟窿裡湧出了大量綠油油的“洪水”。
蘇芷現在的模樣別提多猙獰了,連一向穩重的壓律都忍不住吞嚥著口水,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半步。他滿臉的震驚舉起手,同獸人們僵硬的擺了擺手,大聲的呼喊著:“快!快叫扣鼠巫醫回來!”
扣鼠巫醫便是剛剛那個又矮又胖還小心眼的雄性獸人,他是狼族部落特意從附近的鼠族請來的巫醫。
雖說老鼠獸人總是偷雞摸狗的惹人討厭,可因為懂得醫術的巫醫實在稀少,即使扣鼠是個老鼠獸人,他仍然得到了周邊所有部落的尊敬和歡迎,連帶著小小的鼠族部落也在狼族附近擁有了一席之地。
壓律的平地一聲吼總算將痴呆了的獸人們從愣神中驚醒,他們相互對視一樣,比剛剛還迅猛的朝著屋外跑去,不用壓律特意吩咐,木屋裡很快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蘇芷的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自己眼角的傷勢上,她沒有關注木屋中的變化,也沒有心情去抱怨這個看臉的世界是如此的薄情。
好在扣鼠巫醫只顧著擺架子,走的並不快,等獸人們朝著他離去的方向追去時,扣鼠離著蘇芷所在的木屋不過百米遠。
七嘴八舌的同扣鼠述說著自己親眼所見的恐怖場面,不等扣鼠聽明白,他們乾脆擁簇著扣鼠返了回來,膽戰心驚的站在木屋外,僅僅將扣鼠一個人從屋外推了進來。
壓律不敢直視蘇芷的臉,他早早便立在門口等著扣鼠了,這會兒見扣鼠被推進了屋子,急忙慌里慌張的拉著扣鼠巫醫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蘇芷的石榻前。
害怕躺下身子,膿液會順勢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