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桑宅的主人,桑威桑大爺,正帶了四名健僕送客。
他曾與桑威在酒樓有一面之緣,彼此頗為投緣。桑威年約半百,慷慨、和氣、好客,臉團團笑口常開,沒有一般為富不仁,可厭嘴臉,在本城聲譽甚隆,是數一數二計程車紳。桑家在宛溪東岸至句溪之間,擁有良田千頃,本人則曾經參加鄉試,中了一名舉人。舉人雖不是官,距官還有十萬八千里,但已是望重士林的特權人物了。膝下有兩子一女,長次兩子皆在府學就讀,雖沒有多大成就,但已是現成的秀才。小女桑婉,是本城人盡皆知的才女,名門閨秀不同凡俗,人美得像朵花,十七八歲正是待放的蓓蕾,可惜才貌雙全加上是名門閨秀,本地似乎沒有高攀得上的佳子弟,至今仍未有婆家,姻緣路上未遇有緣人。
桑大爺送客動身,一冷眼看到了熊慕天,站在階上含笑招呼道:“慕天兄,你好。怎麼啦?眉峰緊鎖,顯得心事重重,有何困難需在下效勞麼?”
熊慕天抱拳施禮,笑道:“桑大爺,多謝垂注。”
“好說好說,請至舍下待茶。”
“謝謝,在下要到衙門裡走走。”
“府衙,縣衙?”
“府衙。改日再登門拜望。”
“別客氣。哦!聽說貴掌櫃出了事?”
“是的,訊息倒是傳得快呢。”
“是為了這件事報案麼?那該先到縣衙,城外出事,宣城縣管……”
“算了,人平安也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報案,也追不出主謀來。”
“這些無法無天的匪徒,如不繩之於法,日後恐將變本加厲向你騷擾。我陪你到衙門去報案,請官府嚴加追究,走!”桑大爺義形午色地說。
熊慕天苦笑,沮喪地說:“桑爺盛情,在下心領了,感激不盡。只是,本城……唉!不說也罷,區區小事,官方是無能為力的,報案反而引來一連串的麻煩,何苦?”
“那……那就罷了不成?”
“不罷也得罷。”
“哦!慕天兄,你到底設的是什麼廠?”
“這個……”
“還在守口如瓶?”桑大爺笑問。
“其實,也用不著故作神秘,只是時機未至,是否可以擇吉開張動工,在下尚無把握,與其無謂張揚,不如藏拙免鬧笑話。”
“哦!有困難?是哪一方面的?工人?資金?慕夭兄,咱們相識雖不久,但一見如故,總算小有交情,如不嫌棄,願衷誠相助,有何困難需在下效勞之處,義不容辭。如需要資金,三五萬銀子只消吩咐一聲……”
“桑爺古道熱腸,在下感激不盡,日後倚仗之處尚多,改日再請桑爺關照。哦!桑爺怎知在下缺少資金?”熊慕天含笑問。
“呵呵!那創業難,守成更難。慕天兄在本城創業,萬事非錢莫辦,本錢不怕多,是麼?是不是需銀週轉?”桑大爺朗笑著說,最後又加上一句:“需要多少?”
“在下剛從南京趕回,籌足資金不虞匱乏,桑爺的盛情,在下心領了。小店決定下月初開張,屆時尚清桑爺光臨賜教呢。打擾打擾,告辭了。”
“慕天兄,別忘了,如有需要,寒舍的人門,隨時皆為你而開,呵呵!”桑大爺親熱地說。
“在下深感榮幸,日後將專誠趨府致謝。”
送走了熊慕天,桑大爺向身旁的一名健僕說:“桑勇,去打聽一下,看熊爺有何要幫忙的地方,別讓外人說咱們寧國的人欺負外地人。”
桑勇欠身問:“老爺,是去查那些綁架李掌櫃的匪徒麼?”
“你瞧著辦好了。”桑大爺淡笑著說。
第三天,桑家派人至能慕天的店中,送來桑大爺一封書信。信中提及已查出綁架李掌櫃的匪徒,是城南五里地雙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