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頭也不回,反手一彈,身形立刻倒縱出一丈開外,身法美妙之極,怪叫化的鐵柺翹了起來,未及收回,已聽得那少年書生朗聲笑道:“鐵柺仙果然名不虛傳!
蕭青峰心中一驚,這怪叫化果然是鐵柺仙!忽聽得那少年書生又是一聲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希罕的東西,值得你爭我奪。”一掌劈下,將那紅漆木箱震開,伸手一掏,向地下一摔,只聽得一片響聲,木箱裡的東西已給他摔成八片!
麥永明一聲驚呼,叫道:“呀,這不是金瓶!”怪叫化也似甚為驚詫,提杖茫然,做聲不得,蕭青峰仔細看時,被摔破的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瓷瓶,不知他們何以要你爭我奪,也是茫然不解!
那少年書生摔裂瓷瓶,仰天一笑,朗聲說道:“禍根已滅干戈止。笑殺當今魯仲連。哈哈,不亦快哉,不亦快哉!俺少陪啦!”袍袖一拂,身形一起,翩如巨雁,便向茫茫無際的草原“飛”走,麥永明忽然大吼一聲,喝道:“你閣下既來沾這趟渾水,哪能如此容易便止了干戈?”聲發人起,挺劍疾追,那兩個軍官和那兩個尼泊爾武士也跟蹤追去,一片嗆喝之聲,震盪草原。
那怪叫化鐵柺支地,木然毫無表情,蕭青峰本來也待追去,見此情狀,心中一動,拂塵一掛,正想招呼,那叫化怪眼一翻,冷冷說道:“哼,你追得上嗎?留些精力,以待天湖之會吧!”摹然一拐挾風,向蕭青峰攔腰疾掃。
這一下事先毫無朕兆,實是大出蕭青峰意料之外,而且怪加化這一拐手法妙極,竟是從他絕對料想不到的方位打來,縱K武功再高,像這等變起倉淬,也難逃避,只聽得“卜”的一聲,怪叫化的鐵柺,已在他的臀部重重的敲了一記,
試想這怪叫化是何等功力,蕭青峰見鐵柺以排山倒海之勢掃來,心中以為準死無疑:“不料我蕭某人不明不白喪生於此處!”豈知鐵柺擊來,卻似有一股彈力,忽的把蕭青峰彈了起來,平空丟擲數丈,毫無損傷!
把眼看時,那怪叫化已經沒了蹤跡。蕭青峰不禁大為奇怪,“咱們這怪叫化與自己有仇,何以他這一拐不施殺手?若說無仇,又何必要嚇唬自己,跡近侮弄?”蕭青峰雖是久歷江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客店半夜裡一場大斗,乒乒乓乓的從店內打到店外,店主和住客都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槳,蒙起頭來不敢出外,待得打鬥的聲音已遠之後,再過了好久,店主人才敢出來,提燈籠察看,只見麥永明、軍官武士以及那怪叫化的四間房門開啟,人影渺然。店主人倒抽一口冷氣,道:“罷了,罷了,早知道那叫化子不是善類!”他不敢罵軍官,不敢罵武士,更不敢罵陝甘大俠麥永明,一口咬定是怪叫化鬧事。
店小二倒有點良心,道:“可是他給那錠元寶,足有十二兩。我稱過了。”店主人聽了此言,面色大異。忽然跑回去,過了一陣,又跑回來,大叫道:“這天殺的化子,偷了我的銀子來戲弄我!”店主人哀哀咒罵,甚是傷心。
陳天宇心中想道:“這怪“叫化手段確是高明之極,但要店主人貼房飯錢,卻也未免太過。”他少年熱情,凡事不計利害,於是走出房來,道:“店主人你不必傷心罵罵,這錠元寶我賠與你吧。那位叫化子伯怕是我的一位長輩,他生性滑稽,想是故意作弄你的。”店主人雖然奇怪像陳天宇這般衣服華麗的貴公子竟然會與叫化子相識,但聽得他肯賠錢,喜出望外,千恩萬謝,不敢多問。
陳天宇回到房中,見天色已將拂曉,師父尚未回來,心中自是焦急,忽聽得窗外有人笑道:“你這娃兒倒好心腸!”陳天宇一驚問道:“哪位前輩?”推窗一望,不見人影,回頭看時,只見床邊小几,已多了一包東西,折開一看,正是自己送與怪叫化的那件駝絨外衣,裡面還有一錠元寶。
待得天明,蕭青峰悄悄回來,兩師徒說起昨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