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與胡林翼的失望相比,曾國荃則是臉色大變。他急切的說道:“這可糟了!”
胡林翼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雖然對不能請左宗棠出山頗為遺憾,卻遠沒有達到認為要出大事的程度,所以他問曾國荃,“為何?”
曾國荃負責徵召湘軍,對湖南的局面極為熟悉,他焦急的說道:“左宗棠可不是任人擺佈之輩,若是他孤身一人前往浙江,沒有他自己的兵馬,到了浙江之後有何用處?現在湖南巡撫駱秉章對左宗棠言聽計從,定然優先讓左宗棠招兵,我等率軍與粵匪連番苦戰,急需補充人馬,這麼一來……”
湘軍的大頭子都是聰明之輩,接下的話根本無須曾國荃繼續說明。這麼一來湘軍補充部隊的計劃就會全盤落空。不用說,湖南巡撫駱秉章一定會藉此機會狠狠打擊湘軍。
一年多前曾國藩徵集兵馬組建湘軍,那時候曾國藩練兵的時候讓綠營與湘軍一起操練,他自己就對著士兵們發表演說,試圖以君臣大義說服綠營,讓軍機散漫,整日裡騷擾百姓的綠營不要再自甘墮落,而是要努力練兵,為國效力。
曾國藩的手伸的太長,直接觸動了湖南綠營的利益。看似忠君愛國的行動,從面子的角度來說,等於是在指責綠營的是壞人,更被視為暗示綠營的將領們縱容屬下,乃是惡首!
對這種攻擊,綠營立馬就採取了還擊,帶頭鬧事的,是長沙副將清德。他在太平軍進攻湖南時曾臨陣脫逃,此時面對曾國藩卻很勇敢。他不僅帶頭抵制會操,“操演之期,該將從不一至”,而且搖唇鼓舌,四處鼓動各軍不要受曾國藩的擺弄。
自認為所作所為上對得起咸豐,下對得起良心的曾國藩立刻給咸豐上了個摺子,彈劾清德,並猛烈抨擊湖南駐軍“將士畏葸,疲玩已成痼習,勸之不聽,威之不懼,竟無可以激勵之術”。尚方寶劍很快顯示了威力。咸豐皇帝立刻將清德革職拿辦。
清德的上司、湖南提督,也就是駐湖南最高軍事長官鮑起豹更伺機報復,而機會也很快就來了。綠營兵聽不懂曾國藩的大道理,卻有著自己的審美觀。他們看著曾國藩招來的這些湘勇土包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經常藉故與湘勇發生械鬥。1853年8月初四,鮑起豹的衛隊又尋釁攻打湘勇,雙方各有負傷。
軍隊沒有紀律,何以平賊,何以安民?曾國藩向鮑起豹發去文書,要求他逮捕帶頭鬧事的綠營兵,以杜私鬥之風。
鮑起豹決意要借這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曾國藩。他故意將幾名肇事士兵五花大綁捆起來,大張旗鼓地押送到曾國藩的公館,同時派人散佈曾國藩要嚴懲這幾個綠營兵的訊息,鼓動軍人鬧事。綠營一傳二、二傳三,越聚越多,群情激憤,紛紛上街,遊行示威,要求曾國藩釋放綠營兵。長沙城中一時大亂。
張亮基調走之後,湖南通省官員都和曾國藩氣味不投。出了這個事,滿城官員都關起大門,袖手旁觀,心中暗喜。“營兵既日夜遊聚城中,文武官閉門不肯誰何。”等著要看曾國藩的笑話。綠營兵見狀,膽子更大,居然開始公然圍攻曾國藩的公館。
曾國藩的公館就臨時設在巡撫衙門的射圃裡,與巡撫駱秉章的辦公室僅一牆之隔。曾國藩以為綠營兵膽子再大,也絕不敢武裝攻擊他這個二品大員。所以被綠營兵包圍後,他還若無其事地處理公文。不料綠營兵竟然破門而入,連傷了他的幾個隨從。連曾國藩自己都差點挨刀。曾國藩奪門而逃,幾步竄到隔壁巡撫辦公室門前,連連急叩。
綠營在門外鬧事,巡撫駱秉章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卻裝聾作啞,暗暗發笑。他早應該出來調停,卻一直假做不知。直到曾國藩來叩門,他才故作驚訝,出來調停。綠營兵一見巡撫駕到,馬上規矩下來。
駱秉章的調處辦法是命人把鮑起豹捆送來的那幾個綠營兵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