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窮,但還有尊嚴,可她呢,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原來還有比貧窮更可怕的東西,那就是低賤。
柳玉又一次離開了故鄉,這一次她走得更遠,她來到了海南,在這裡,沒有人認識她,她試著重新開始。最初是在一家資料社當翻譯,錢很少,但她依然很賣力。可這家資料社很快就關門了,她就又去了一家相對穩定的大公司,因為沒有文憑,她只能從最底層的職員做起,但很快的,她所受過的教育和豐富的閱歷使她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從一般職員做到了部門經理,每次往家裡匯款,她都在附言上寫到:“爸、媽、小弟,這錢是乾淨的”。
可家裡卻從來也沒給她回過信。
性,對於有過太多性經驗的柳玉已喚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她厭倦了。偶爾看到電視裡的床上戲,她都直想吐,或許她想起了以往的那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吧,可對於情感問題,柳玉開始有了渴望,她渴望自已能夠愛上一個人,做個賢惠的妻子,為他洗衣服、做飯、給他生孩子,生孩子?一想到生孩子的前奏曲,柳玉又膽戰心驚了,噩夢醒來是早晨,可柳玉的早晨顯然是個多霧的早晨,我們願和她一起盼望撥開雲霧見太陽的那一時刻。
我愛你,我身上的潮汐,為你興風作浪,為你揮霍所有的時光,雨是落寞的舞蹈,雨是寂靜的音樂,我愛你象一場細雨。
41、半夜
波兒第一次將鞋子脫去,赤著腳在一個男子的目光環繞之中來到鏡子前面。
“波兒,過來”。
屋子正中央放著一隻木缸,裡面的水蒸汽像煙霧般撲面而來,波在鏡子中看到了木缸和水蒸氣,右上角佇立著錢峰的身影,他是那樣高大,波兒正在解鈕釦,蘋果色的鈕釦──像一串生長在另一棵樹之間的果實,波兒仔細地、緩慢而又猶豫地解開紐扣,蘋果色的鈕釦使波兒有些膽怯。
錢峰來到了波兒的身旁,他的雙眼在黃昏之中藏著若有若無的東西,這一年波兒十八歲,錢峰伸出手來幫助波兒解開鈕釦,波兒仰起頭看著錢峰,看著這座城市裡的吹簫者,看著他的雙眼凝固成自已乳罩顏色。
“波兒,你為什麼喜歡戴黑乳罩?”
“你不喜歡嗎?”
“我當然喜歡,你喜歡的任何一種東西我都喜歡,我剛才是說你為什麼喜歡黑色。”
波兒仰起頭看著鏡子,它宛如水平線上起伏不平的波紋,將她的軀體巧妙地呈現出來──這是波兒第一次面對鏡子,看著自已軀體中的每一部分,它們透過窄長的鏡面將波兒置入另一空間,她似乎看到漫無邊際的洪水包圍著自已。
波兒突然將臉貼近錢峰的臉,像緊貼著一塊有噴泉的岩石,放聲大哭,
“波兒,別哭 ,別哭……”
錢峰仍然說下去:“我答應要為你親自洗沐的,讓你坐在古老的木缸裡,我要為你沐浴,波兒,現在好了,我們到那木缸裡去。”
沐浴的過程波兒感受到了遙遠的道路,他們從一雙男人的手開始,沿著每一種事物而展開──每一種事物都是一種新的含義。波兒顫慄著懷抱著自已的手臂,錢峰的聲音越過巨大的河谷,越過波兒少女時期的影子,洗澡水的溫暖使她進入似睡非睡的狀態。
當他們*的時候,他們之間的人體面對靈與肉的糾纏,恐怖、輕鬆、歡愉、以及*之後;呼吸在思緒之間的交談。實際上, 他們的*早就將古老的話題轉移到了一種詩意的氣氛中,人們應逐漸減輕佔有的慾望,誰佔有誰,以及誰想把誰佔有,這是一種標誌著*的腐朽東西,當他們緊緊擁抱時,錢峰告訴波兒他的性經驗是由一位大學時的女教師教會的,女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