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倒地。葉孤城看也不看手上的長劍,只將其隨手插/回到了一旁的楚凇揚腰間的劍鞘裡,然後將方才的那條繡有紅梅的錦帕重新拿出,緩緩擦拭雙手,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靜。
在座的諸人誰不是見慣了刀光血影,生死交替?但畢竟方才還是酒樂靡靡的歡縱,可轉眼間就在眾人面前見血奪命,這樣突如其來的反轉,讓眾人也不由得皆是一驚,齊齊變色。太平王亦是面上陡然一變,暗沉下來,葉孤城剛才那一劍過後,自己仍是白衣無垢,纖塵不染,但旁邊太平王樘藍色滾金線的華服上,卻被濺上了幾點血漬。“。。。太子爺如此,是何意?”
葉孤城一面細細擦拭著絕白無垢的右手手掌,一面將狹長的雙目淡淡看向太平王,道:“。。。皇叔方才,已將此人送與了孤。”說話間,他已徹底擦過了手,然後就將那條用過的錦帕直接棄之於地,語氣漠然,毫無起伏之態:“。。。如此,孤自斃一名太子府中人,又能如何。”
一百三十二。 長夜思 。。。
眼看著座上的男人神情平靜,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太平王眼中微微一閃,面上的表情就立時又恢復成了先前的模樣。“。。。不錯,本王既已將人送與了太子,要如何處置,自然就任憑太子的意思。”太平王的聲音中重新有了漫不經心的意味,從座位間緩慢站起身來,微微伸開雙臂,旁邊便自有人上前,小心服侍著替他脫下了身上被濺到幾點血漬的華服,露出裡面的單袍。太平王脫去外衣後,又重新坐下,既而淡淡吩咐了一聲,片刻之後,地上的屍首就已經被人抬了下去,只在地毯上留下了一點暗紅。太平王舉一舉酒樽,面上有著一層笑意:“些許小事,不要擾了眼下難得的酒興。。。繼續就是。”說著,舉樽向葉孤城示意。
葉孤城執了金樽,右手微抬,然後便遞到唇邊喝了一口,太平王微微一笑,亦舉杯而飲。
場間氣氛頓時就為之一鬆,眾人紛紛舉杯,不過轉瞬之間,就似是隻當作方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當下絲竹琴瑟再次響起,又是一班美貌舞伎上前,水袖兜轉,烏髮如雲,脂粉香混合著酒餚之氣,瀰漫了滿堂。在座的都是男子,一群男人聚在一起,一通酒水灌下去,無論各自心中都揣著什麼心思,但起碼錶面上席間的氣氛倒是很容易活躍上來,眾人推杯換盞,也有當眾說些個有幾分葷俗的笑話的,以博眾樂,諸人哈哈一笑,酒興也更濃了些。
漸漸地,在座有人已現出幾分醉意,太平王看向身旁不遠處的葉孤城,卻見男人臉容寂白,依然保持著清明的神態,便不由得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太子今日飲酒不多,想來是不慣此處的酒菜罷。”葉孤城一雙劍眉向上微微斜掠著,眼中寒亮如星,聞言,舉起面前案上放著的金樽,將裡面剩著的殘酒一飲而盡,既而淡淡說道:“。。。孤一路行來,眼下已覺勞乏。”
太平王聽了,含笑道:“既是如此,這酒席也該散了。”葉孤城雙手攏於袖中,道:“也好。”
夜靜人散,葉孤城回到為其準備的下榻處,剛一進門,便吩咐道:“。。。焚香,更衣。”話音方落,已有隨身的親從取出上好的白檀點了,裝在紫銅貔貅的香爐裡,然後又有兩人將一件嶄新的白袼軟袍用手細細抻平,放在爐上一點一點地薰染著,連一片衣角也不錯過。葉孤城微微合目,向身側展開了雙臂,由著幾名親隨替他麻利地解去衣物,一一除□上的佩飾。
等到身上在酒宴間被染上了淡淡酒氣的衣袍都已盡數解下,只剩了裡面貼身的衣物之後,葉孤城這才穿上已經用檀香薰好了的長袍,令身上再沒有任何一絲的其他味道。此時已有人送上解酒用的酸湯,葉孤城隨意喝了一口,既而就揮退了眾人,只留楚凇揚一人在此說話。
“今日太平王自爺剛到此處之時,直至方才,都一直暗中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