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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彈壓,句句暗藏語鋒,其人心機跋扈,脾性踞傲,由此可見一斑。”楚凇揚一面說,一面取了軟墊,服侍著葉孤城坐了。

外面有人端了一盆兌好了溫度的熱水進來,又提著一銅壺燒好的滾水,既而蹲身為葉孤城一一脫了靴襪,挽起褲角,這才躬身下去了。葉孤城將雙足浸在銀盆當中的熱水裡,隨即閉一閉眼,將身體微微向後,倚住了後面的背靠,然後才開口對旁邊的楚凇揚說道:“孤的這位九皇叔,此次。。。”他沒有繼續往下說,面上也不曾有任何表示,但楚凇揚跟隨在他身邊多年,就知道男人已是有些微微動怒了。楚凇揚端上沏好的香茶,語氣冷然,道:“方才酒宴之上,太平王竟張狂至此,屬下。。。”以伎伶之人刻意仿照葉孤城形容,雖不曾說破,但那其中欲令葉孤城難堪,以作侮辱之意,卻分明是昭然若揭的,若是葉孤城當時只作不知,忍耐下來,就會讓人認為可欺,而若當場大怒,勃然作色,便要坐實了那伶人與他相仿的論斷,自取其辱。好在方才葉孤城當即就在席間將人一劍斬殺,毫不留手地給了太平王一記狠力的反擊,不然,今夜就定然會大失顏面,被眾人當作笑柄。葉孤城生性孤傲,何時遇到過有人竟敢做這等當面侮辱之事,一思及至此,楚凇揚便心下恚怒,對那太平王不禁厭恨至極。

足部浸泡在熱水當中,似是解了不少乏,就令人身心也彷彿是漸漸鬆緩了下來。。。葉孤城接過茶,呷了一口:“。。。如今彼此間皆有顧忌,並非雙方翻臉無情之時。”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杯盞,手上的白玉扳指不經意叩在杯壁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孤自幼行走江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斬盡殺絕,永除後患。。。至於這位叔王,早晚間,孤自有與其相對之時。”

兩人說著話,未及許久,銀盆中的水就漸漸沒有那麼熱了。楚凇揚見水面上已不再冒熱氣,便低下了身,從旁邊拿起那把裝著滾水的銅壺,小心地替葉孤城往銀盆當中,徐徐添上熱水。

男人不著靴襪,雙足赤/裸著,浸泡在溫度適中的清澈熱水裡,只能夠看見足背,上面肌膚白勝冰霜,隱隱有淡色的筋絡在面板下面浮現著。褲角微微挽起,露出半截結實的腳腕,一隻扁平的白玉圈子箍在右踝處,上面刻著蝙蝠等圖案,用細碎的寶石點綴裝飾著。楚凇揚第一次見到這些,乍一看見,心中不禁猛然一跳,連忙不著痕跡地別開眼去,不敢再看。葉孤城倒並不曾發覺到什麼,只合著雙目,後脊倚在背靠上,將陸小鳳傳來的信中的內容細細思量了一遍,心中就逐漸有了計較。楚凇揚此時已添好了熱水,站起身來,葉孤城靜靜思忖了一陣,既而仍只是合著眼,問道:“。。。什麼時辰了。”身邊楚凇揚聞言,便看了看記時的金漏壺,答道:“爺,眼下已是亥時三刻了。”頓了頓,又接著道:“。。。爺,可是要歇下了?”

那人聽了,似乎是微微搖了一下頭,過了一會兒,便道:“。。。不用。”又坐著靜了片刻,才重新開口吩咐了一句,說道:“。。。替孤磨墨。”楚凇揚聽了,雖是不解其意,但仍還是按照吩咐走到了條案前,稍微往上挽了挽衣袖,然後才往硯臺裡添了些清水,開始動手磨墨。

清香的墨汁漸漸從手下溢位,楚凇揚看見男人用放在銀盆旁邊的棉布擦了擦足上的水漬,然後就穿了擱在一旁的軟底便鞋,起身走了過來,在案面間鋪上一大張雪白的蠟生金花羅紋熟宣,從筆筒裡揀了一支狼毫。室中寂靜,燈火雖暖,光線也不暗,卻終究並不適合讀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