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身見墨婉被落下老遠,便放慢了馬,不緩不急的遛著馬等她。待她的馬到了近前,皇帝微微蹙眉,道:“這樣不緊不慢,真真兒的無趣。”又抬起箍金的馬鞭,往前方林子裡一指說:“去海子邊遛遛,你行嗎?”
墨婉皺了眉頭,就她著水平,平地上騎馬還費勁呢,走路剛剛學會,就讓她玩障礙跑?還是算了吧。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咱還是少幹。墨婉看了看樹木叢生的林子,搖了搖頭。
皇帝一笑,伸手向她,道:“來,上我的馬。”
墨婉一愣,皇帝見她原地不動,便提馬向她走了兩步,說:“你只把手給我,把腳離了蹬子,向我這邊倒便是了。”
墨婉驚疑的看了他,他又笑了說:“不信朕嗎?來,把手給朕。”說著便拽了她的手,她被他扯的在馬上不穩,忙鬆了腳蹬,只覺他的手臂已經挽住她的腰,整個身子懸了空,再一轉眼已經上了他的馬。
騎馬本就讓她緊張,掌心裡已經微微浸汗,這一換馬更讓她心突突直跳,兩隻手疊在一起,緊緊的攥著那韁繩,手心裡也溼透了。
他低身拽了一下肚帶,確認那肚帶未松,才提馬入了林子
因共騎一匹馬,她便只得緊緊的貼在皇帝胸前,耳後皇帝的聲音低沉柔和,:“兩手分開,不要握在一起。”
她還心存餘悸,只聽他的話,將兩手稍稍分開,聽他又道:“不要攥的太實,只松握著拳頭便可以了。”又空出一隻手,將她的手懸於馬肩隆之上。
因為就在他胸口,那聲音好像是從他胸膛裡傳出來的,他衣袖間淡淡的龍涎香,讓她覺得安心,輕輕吐了口氣,便鬆了手,空空的握了拳頭。
跟在遠處的曹寅,帶著十餘名護駕親兵,眼見著皇帝二人直進了林子,那草地上的棗紅馬因沒了主子,原地刨著土,他只好也帶著人提馬進了林子。
林子裡不比草地,地上滿是掉落的大小樹枝和低矮不齊的樹木,滿洲向來重視騎射,皇帝雖久居宮中,卻極擅長馬術,一進林子便並不坐著,只將膝蓋靠在馬鞍上,鹿皮串珠的雲頭靴直指著地面,蹬著那雕了祥紋的銅鐙子,又將手中的韁繩略挽起了半尺,身子也向前傾斜著。這樣一來便把墨婉微微壓在胸下,讓她極不舒服。
他只向前看著前面樹與樹之間的空隙,說:“坐穩了,進了林子便要顛簸。”
這一說,讓她不由的緊張,把他剛才的話忘的一乾二淨,手又開始緊緊的勒著韁繩,那馬忽的受力,便甩動著頭,使得墨婉更加驚慌了。
皇帝極快的撥著韁繩,又用馬鞭極輕快的敲了敲,馬便安靜下來。他道:“你別驚,只坐穩便是了。”
說著雙腿緊緊夾了下馬腹,那馬便在林子裡躥躍起來,在樹林裡極靈活的跳躍。
穿過不大的一片樹林,便到了海子邊。所謂的海子,就是湖。因南苑地勢低窪,泉源密佈,永定河又近在咫尺,那河的支流小龍河與鳳河匯聚在一起,便有了這面前的飲鹿池。
皇帝在飲鹿池便勒住了韁繩,翻身下了馬,又轉身伸出雙臂,說了聲:“到了,下來吧。”墨婉扶了他的手,他只輕輕一提便將她攜了下來。
待雙腳著了地,墨婉才重重的出了口氣。
見墨婉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皇帝自覺好笑:“你阿瑪是邊陲武將,你竟不會騎馬?”
聽他這樣一說,墨婉不免一驚,抬眼看他,不禁微微一滯,卻被皇帝看的分明。
她只說:“我,並不常常騎馬。”
他卻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她不敢與他對視,轉頭看向湖面。許久,他挑了眉,道:“歇會兒吧。”又回頭看了看林子深處,說:“讓他們也歇歇。”說完便順勢坐下,那身下的秋草還未黃透,上面卻落了極厚的落葉,發出嘩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