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卻也顛簸。待一切都安頓好了,才覺得乏累,吩咐了梨香關門,安然睡去。
隔日,便是個一極晴好的天兒,皇帝閱了奏事處送來的摺子,又差人往宮中與太皇太后,皇太后處請安,直了下午歇過午覺,方換了降色騎裝出了二層殿,徑直往南到了閱武臨時處,見墨婉穿了一身淡青色妝花的百蝠劍袖,站在朱漆的隔扇門邊,聽得御駕之聲,回過身來給皇帝施了禮方才起身。
墨婉見皇帝打量,便原地轉了個圈,粲然一笑,問道:“好看嗎?”
皇帝笑著點頭,道:“你這身裝扮,縱使不跨馬勒弓,也帶了三分英氣,三分爽朗。”說著便吩咐身邊的李德全:“備馬。”
馬場上,蔚藍色的天空,一塵不染,晶瑩透明。遠處的朵朵霞雲漂浮在空中,彷彿是天空羞紅了的臉龐。
墨婉一手牽著棗紅馬,一手搭在眉上往北眺望,遠遠的看見一騎煙塵,緊接著便傳來清脆的鑾鈴聲,十幾名親兵皆著髹漆甲冑簇擁著一匹白馬,至不遠處方勒住了,那白馬跑的正起興,前蹄尥起老高發出希律律的馬嘶聲,那馬上的人手勒著韁繩,身子隨著馬向後極度傾仰,待馬四蹄落地他依舊穩穩的跨坐著。
曹寅跟在離皇帝兩個馬身遠的地方,見皇帝勒住了馬,也忙帶住了韁繩。
因事先便又御前的太監告知有宮妃在,曹寅便向上一揚馬鞭,十幾名親兵皆遠遠的下了馬,唯那匹白馬踏著噠噠的蹄聲走了過來,馬慶福忙上前拉住了馬。待到了近前,墨婉才覺那馬極是高大魁偉,皇帝穿著降色的騎服,腰間明黃的帶子上也只掛了玉佩,跨坐在那白馬上顯得分外清朗。
皇帝未下馬,手鬆握著拳頭,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壓在韁繩上,任由那馬前後踏步,仍高高在馬上端坐,只低頭打量了一眼墨婉的馬,說了聲:“上馬。”
有小太監端來馬紮子,放在棗紅馬身側。
因是騎馬,墨婉穿了雙壓紋的鹿皮短靴。
踏在馬紮子上,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板著馬鞍,猶豫了半晌,終究一用力踏上腳蹬,那馬卻極不配合的向前走了半步,險些將墨婉帶倒。瑾玉忙上前攙扶,說了聲:“主子小心。”
皇帝在提馬到她近前,說:“上馬要快,要穩,膽子大些。”
墨婉回頭見皇帝正在瞧著,便又抓緊了韁繩預備上馬,誰知那馬調皮,任她一勒它便繞著馬紮子向前踏兩步,直踏得把墨婉落在身後。
墨婉還站在原地為難,只聽身後皇帝說:“怎麼站在馬後面,提防它踢你。”
她回頭看著皇帝,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皇帝一笑,說:“抓住韁和髻甲毛,隨著馬轉,上馬的時候要快些,這些馬極有靈性,若是知道你不會騎馬連它們也要欺負你了。”
說著便輕輕提了韁繩,到了墨婉身邊伸出手去,墨婉拉住他的手,他只微微用力,墨婉便藉著力道上了馬。
皇帝一拔韁繩,身下的白馬便扭身,轉了過來,說了聲:“走。”便一下子竄出老遠。
墨婉跟在後邊顯然有些吃力。看著離自己數仗開外的皇帝,心裡著急,卻也沒法子。心想,多虧穿越之前單位組織去內蒙旅遊,自己還學過兩次騎馬,要不然這人可丟大了。
努力回想著前世教騎馬的教練的話,一面努力的保持自己的身體平衡,漸漸的找到了一點規律,不快不慢的往前遛著。
皇帝早跑出老遠,兜了一圈回來,說:“往遠了去,你可跟著?”
墨婉猶豫了一下,說:“跟著。”
皇帝便一駁馬,往北奔去了。
墨婉定了定神,抓緊了韁繩,小腿輕輕一夾馬腹,那馬便也跑了起來。
因有宮妃跟隨,那十幾名甲冑親兵不能靠近,只好遠遠的跟著御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