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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張雲軒的身世(二)

張雲軒坐直身體,看著憤怒的父親,這種景象是從來沒見過的,從自己記事以後,從來也沒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火,也沒聽父親提起過母親。

只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問過父親,媽媽呢?父親什麼都沒說,滿臉哀傷的轉身離開了,那個時候奶奶還在,告訴自己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等自己長大了,知道那個遙遠的地方叫做天國。

肖宛夾著一塊鍋包肉,張著嘴同樣看著憤怒的張四海,看著平時和藹可親的張叔叔,如今變得有些面目猙獰,對就是面目猙獰,又看看面色死灰的佐藤,心裡也就明白了,這中間有故事。

“玲子,對雲軒是玲子的兒子,玲子的兒子,玲子的兒子”,佐藤像著了魔似的,嘴裡不停唸叨著。

再看張四海也是眼睛通紅,一杯一杯的大口喝著酒。

張雲軒看著兩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如此失態的樣子,有心想問問自己的母親,就是他們口中的玲子,卻嘎巴了半天嘴,沒敢問,怕這兩個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老男人,把自己撕碎了。

這時候,就突出了肖宛的重要性,張雲軒悄悄地給肖宛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問問。

肖宛心領神會,小聲的問道:“張叔叔,玲子就是嬸孃吧。”

張四海,看看肖宛,又看看張雲軒,完全忽視了佐藤的存在,放下手裡的酒杯,對身後的張福說道:“到書房,把太太的照片拿來”。

張福嘆了一口氣,去拿照片了。

父親的書房,是家裡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許進,只有張福每天去打掃。

“雲軒,二十多年了,也是該讓你知道你母親是誰了”,張四海開口緩緩地說道,:“你母親叫藤原玲子,是我老師的小女兒,日本貴族。”

說起自己的妻子,張四海的眼睛柔和起來,完全不像是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彷彿是二十歲情竇初開的少年,娓娓的訴說,戀愛時光,眼神中那種溫柔、幸福、痴迷、愛憐、懷念的光混合在一起,越發襯托出這個中年人孤獨痛苦的內心世界。

“我們剛認識那年,是我到日本的第二年,我就像雲軒這麼大二十四歲,週末大老師家聚餐,認識了老師正在上高中的小女兒,玲子,那年她剛剛十八歲,正是如花的年紀,溫柔、漂亮,又頑皮”,

說到頑皮,張四海的嘴角微微上揚,彷彿看見了那個頑皮的小姑娘在自己眼前皺著小鼻子,搞怪的樣子。

“當時,我們都很喜歡她,拿她當作自己的小妹妹,可是慢慢的,玲子對我這個來自中國,日語說的磕磕巴巴的外國人產生了好感,我呢,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日本女孩,週末,我們會一起去上野公園,看櫻花,野餐,也會在淺草寺的大殿裡,拜佛、許願,還會在繁華的東京街道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閒逛,晚上回到老師家裡吃完飯,玲子的壽司做的很好吃,每次我都會吃好多”。

“老師和玲子的哥哥熊一都是開明人,不反對玲子和我這個中國人交往,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留在日本,當時我也年輕,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就這樣,在玲子二十歲的時候我們結婚了,可是,可是後來……”

“張四海,你還有臉說後來,”這是佐藤酒意上湧,突然開口說話:“我來告訴你們後來怎麼樣了,後來這個無恥的騙子,騙了我們所有的人,把可憐的玲子騙到了中國,為他照顧母親,為他生孩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玲子身體本身就瘦弱,到了中國又水土不服,你這個時候讓她給你生孩子,你不就是在要她的命嗎?”

說到這,這個中國人眼中的劊子手,潸然淚下,顯得那麼無助。

“當初玲子嫁給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那麼早的離世,張四海,是你害死了玲子,是你”,佐藤聲嘶力竭的呼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