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戚美珍的口氣自然不好,杜箬本來已經哭到無力,再加上有些心虛,所以只是不停地搖頭,沒有回答戚美珍一句話。
戚美珍見她光哭不答,火星撩起,乾脆走到杜箬面前咄咄逼問:“民警給他爸打電話只說在酒吧打群架,好端端的怎麼就跟人鬥起來?你倒是說句話啊…”
一聲聲質問,杜箬只能搖著頭往後退,她能怎麼回答?莫佑庭完全是因為自己才被打傷入院,這種時候,他還躺在病房裡沒有醒,門口有警察守著給他錄口供,所有的一切都亂到她無法去承受,再面對戚美珍如此咄咄的質問,心虛,內疚,慌張,這些複雜的情緒讓杜箬暫時不想多說一個字。
喬安明見戚美珍的態度如此強硬,便儘量保持風度地勸:“莫太太,這是醫院,現在是病人休息時間,希望你說話小聲一點,至於令公子為什麼會進醫院,我覺得你應該去問民警!”
戚美珍見喬安明氣度冷森,講話的口氣也強硬不容人反駁,便也只能瞪著眼退到椅子上,不再說話。
時間在那一夜似乎變得異常緩慢,喬安明摟著杜箬,坐在病房門外的椅子上等了半夜,時時注意杜箬的情緒,好在她的情緒也慢慢平復,只是不說話,半個身體靠在椅背上,神情緊張。
而她如此,便是對喬安明的凌遲,他身上的外套一直被杜箬披著,自己只穿一件短袖襯衣,被雨澆溼的襯衣經過大半夜的等待已經被他的體溫焐得半乾,身上一陣陣覺得發涼,但是滿心都是杜箬,他根本顧不得自己。
杜箬折騰了一夜,強撐到天光微亮的時候終於靠在椅子上睡著,喬安明卻清醒得很,轉身看著睡夢中的杜箬,眉頭輕蹙,鼻尖翹起,被淋溼的頭髮已經風乾,只是毛躁地蓋在額頭,顯得有些亂。
喬安明不知道他離開的這兩個月,身旁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多少事,他不敢想,也不敢多問細節,就怕她經歷的事情太苦,而自己會太心疼。
她說她會自己帶著孩子好好生活,讓他別再來干涉,可是兩人之間如此多的糾葛,就算她能夠做到一刀斬斷所有聯絡,他又該怎樣才能讓自己甘心的鬆開手。
如果癮都戒不掉,何來“洗心革面”,從頭開始?
喬安明將蓋在杜箬身上的外套攏了攏,她睡得太熟,沒有醒,只是頭有些歪地往下倒,他只能用手撐住,再將另一隻手臂枕到她腦後…
他與她的開始,最初就是個錯誤,既然已經錯了,為何不能將錯就錯下去?
喬安明在心中微微收口氣,再將杜箬的頭輕輕攬到自己懷裡…
莫佑庭是在天光微亮的時候醒的,加護病房裡的值班護士喊:“昨天夜裡送進來的012號病床醒了…”
睡熟的杜箬一瞬間驚醒,“蹭…”地站起來就往病房裡走。
喬安明追著她小跑了幾步,最終還是止住腳步,退回到長椅上坐著等。
清晨的病房還是很暗,窗簾沒有拉,只亮著幾盞應急燈…其他病人都還在睡夢中,護士在給莫佑庭做常規檢查。
杜箬一口氣快步走到他床前,見他眼睛果然睜著,眼淚又是說來就來。
莫佑庭也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杜箬,眼睛紅腫,捂著嘴,站在那裡像傻瓜一樣看著自己,那種感覺既心疼,又溫暖,心疼的是自己讓她如此擔心,溫暖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睜眼就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
想抬起手招她過來,可是發現上身動不了,只能勉強在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氣息微弱地說:“又哭…還沒死呢…”
杜箬一下子就“噗嗤”笑出來,只能用手抹了兩下眼淚,慢慢走過去。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半夜,我都嚇死了…”她一急,說話的口氣就像個孩子。
可是莫佑庭分外享受這樣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