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就鬼使神差地接了,之後所有的事情,全因那個電話挑起。
“老喬,我東西全部搬進基地員工宿舍了,真棒,這麼高階別的待遇…”
顧瀾捏著手機,腦子裡嗡嗡響了一轉,感覺有根弦崩斷,但這樣的電石火光間,她反而顯出了沉穩,淡淡回答:“你找安明嗎?不好意思,他正在浴室洗澡,要不要我替你喊他?…”
杜傻子是什麼人,越情急越慌亂,呼呼喘了口氣,直接結束通話…
顧瀾看著螢幕上那串號碼,默默記進心裡,心臟被扯得很緊,開始有些氣喘不順,可是她不能亂了陣腳,只是一個電話啊,且內容也沒什麼不可告人,或許是一個下屬,或許是一個朋友,更或許只是單純的打錯…
顧瀾將手機放回原位,撐著櫃沿坐回床上,心臟反而被牽得更疼,堅持不住,只能開了櫃門掏出藥往嘴裡塞了幾片…不會打錯,怎麼會打錯!她喊他老喬…老喬,這個稱謂如此有恃無恐,誰敢喊?
喬安明從浴室出來,身上穿著睡袍,拿著毛巾慢慢擦頭上的溼發。
顧瀾已經和衣鑽進被子裡,手裡拿了一本雜誌,像在很認真的翻看,見喬安明走出來,手指隨意指了指床櫃上的手機,頭也不抬地支會一聲:“你剛才有電話進來,我看是陌生號碼,就幫你接了…”
喬安明胸口一頓,走過去拿了手機瞟一眼,杜箬的號碼。
“說什麼了?我正找她有事。”
“那女的講得太快,我沒大聽得清,不過我有問她要不要把電話給你,哪知她直接就掛了電話,有些莫名其妙…”顧瀾說得極其自然,除了臉色蠟白一點之後,彷彿那真是一個普通到尋常的電話。
喬安明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異常,最終失敗,也只能以為她沒有起疑。
“基地剛招的銷售員,小丫頭有些咋咋呼呼,跟誰講話都一個調子…算了,明天給她打吧,估計也是工作上的事。”喬安明也應付如常地揭了被子坐床上去。
顧瀾卻突然陰著臉一笑,將手裡的雜誌放下去:“一個小銷售員就敢晚上給老闆打電話?”
“所以說是小丫頭嘛,不懂什麼規矩…”
“那可真要叫人教教了,不然就無法無天了。行了,早些睡吧。”顧瀾脫了外衣鑽進被子裡,喬安明埋頭沉思了幾秒,也解開睡袍躺下去。
這是他們夫妻開始演戲的開始,各懷心事,卻各打啞謎。
只是喬安明一直覺得自己是演戲高手,因為在顧瀾面前演了二十年,功底紮實,可是他哪裡知,自己現在身旁躺著的這個女人,同床共枕那麼多年,在他心裡的形象一直是脆弱溫柔,卻其實藏著心思縝密的一張臉,臨到事,特別是威脅到她與喬安明婚姻的事,她也能做到滿腹城府,細如微塵。
第二日喬安明返回桐城,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杜箬確認。
“你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
“嗯…對不起,我剛搬了宿舍,因為條件太好,我一時昏了頭,就沒控制住給你打了電話,一般那時候你應該還在工作,沒想到居然在洗澡,我…”杜箬知道自己闖禍,昨晚已經擔心了一夜,現在喬大叔來興師問罪,她有錯在先,所以自然態度極好。
“我下次肯定不再亂給你去電話,肯定不會…”難得杜美人肯服軟一次,口氣謙卑得好像是犯了大錯的孩子。
事後杜箬回憶跟喬安明最初的那一段,才發現自己一開始是怎樣為了愛情而失去自己。
她一開始真的沒有多貪心,只是貪婪一點溫暖,一絲甜蜜,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這些措辭,事發之後說出來,誰會信?從一開始就身份不正,在輿論和世人的眼裡,她就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什麼為愛而愛,什麼一刻歡愉,到了別人口中都是騙人的把戲,甚至